边煽动小火炙烤茶饼,嘴上也在煽风点火。
武兴帝脸色阴冷。
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个人,疑心逐渐加重。
茶饼的香气很快就散发出来,裴朔用工具将茶饼碾碎,只是余光观察到武兴帝的神色后唇角微勾,他掀开茶壶,在里面加了盐。
等水三沸之后,将筛选出的茶末倒入用力搅拌,除去浮沫,将煮成的茶汤分入茶盏,奉到武兴帝面前。
“陛下尝尝臣新做的茶。”
武兴帝抿了一口,只觉茶香四溢,唇齿留香,茶叶的味道完美和山泉之水相融合,口感不涩,只有醇厚的茶香。
“好茶。”
“怀英果然是深知朕心。”
“昭仪娘娘。”裴朔将第二碗茶递到沈昭仪面前,她穿着件藕粉色的缎子,绣着淡雅的梅花或竹叶,整个人温顺柔美。
“多谢小裴大人。”沈昭仪接过茶盏,朝他一笑。
“娘娘客气了。”
裴朔微微一笑,后宫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抬眼间他又和沈昭仪身边的宫女对上了视线。
“国师大人。”
裴朔将第三盏茶递给柳如烟,对方朝他一礼,并未言语,裴朔将茶盏放在她身侧。
“秦将军。”
“不敢,不敢。”秦礼是先前围场狩猎的守卫首领,也是为琼华公主收殓尸身的人,因其忠勇,被武兴帝调进皇宫。
直至天黑,外面忽然火光四起,很快便有兵刃相接的声音不断传来,而武兴帝则依旧淡然喝茶,看来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他毕竟也临帝位十几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自己的儿子夺了帝位?
沈昭仪却是有些慌乱道:“陛下,外面好像出事了。莫非是有刺客?”
“啊——”
“啊,陛下,陛下,臣妾好像要生了。”
沈昭仪到底是个久居深宫的女子,没有见过这等血腥的事,外头的惨叫声和血光将她一惊,肚子瞬间便有了发动的迹象。
“爱妃。”武兴帝扶住她。
“太医,传太医。”
幸好稳婆丫鬟们一直在殿外头候着,这会儿听见沈昭仪惨叫,立马冲进来,手脚麻利地支起一个简易的待产环境。
有宫人急匆匆跑了出去找太医,但还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惨叫一声首身分离。
裴朔起身道:“臣愿冒死去为娘娘请太医。”
裴朔推开大明宫的门,外面俨然已经厮杀进了热潮,庞氏兄弟的铠甲沾满污垢,庞平肩上中了一箭,却仍握紧了刀柄。
谢昶那边自然是不甘示弱,厮杀声不断传来,火光映出了皇宫的半边天色,烧红的光影落在殿宇墙上,一抹血色溅了上去。
“怎么回事?火枪不能用?”
“什么?”谢昶大惊,急忙推开身边的人去查看箱子里封存的火枪,然而那枪把根本按不动,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
再放下翻,所有的枪支全部生了锈迹无法使用,他咬牙切齿骂了句老皇帝,旋即高呼一声。
“今夜随本王杀进去者,赏千金,赐万户侯。”
裴朔抄小路将自己隐匿起来,脚步匆匆进了太医署请了一直为沈昭仪看诊的大夫,裴朔拉着老大夫一路越过尸山火海,瞧着一地的尸体。
“唉,造孽啊。”老大夫感叹一声,看着那些尸体实在不忍心。
裴朔道:“废太子发动政变,永王无诏进京,恐怕都不要好了。”
俩人说着正好碰上废太子和永王的队伍厮杀场面,裴朔连忙拉着老大夫找了块石狮子躲了起来,眼看着二王对峙。
“皇兄别来无恙。”谢昶依旧是那副小人得志的面孔。
废太子倒是比之前裴朔见到的模样多了几分斗志,手上的剑还在滴血,直指永王,“谢昶!你少在那假惺惺的。”
谢昶毫不客气嘲讽道:“皇兄,你舅舅死了,我舅舅可还活着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