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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脆将计就计。

*

晚上,谢蔺正在简单收拾准备去雍州的东西,他手上拿着一叠信纸,正不知该怎么藏,身后似有脚步声传来,他直接将那叠东西塞进了怀中。

他做完这一切正要回头,突然一柄剑搭在他脖间。

剑身映出他的脸,谢蔺笑笑,“驸马要玩什么?”

“皇帝要我杀你,你选个死法吧。”身后裴朔语气冷冽,但隐隐能听出来冷冽中憋不住的笑声。

谢蔺无奈转身,上前一步,双臂环住裴朔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盈盈道:“我选择……死在驸马床上。”

“你……”裴朔握剑的手一抖,干脆将剑收回剑鞘,无语道:“不管青红皂白,你都能说成黄色。”

谢蔺将自己的小包袱提了提,里面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路上换洗的衣物,“我只带了几百两,剩下的包括这偌大的公主府都归你了。”

裴朔恨不得仰天大笑,“我终于可以继承你的遗产了。”

谢蔺将匣子里的银票全部取出来,清点好,“公主府归你了,但是雍州州郡报社的账目,我就全笑纳了。”

裴朔:“……”

月刊小报如日中天,每日银钱进账如流水,而公主府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谢蔺置换银钱用来招兵买马,也就是说公主府不过是空壳子一具。

他亏了!

裴朔愤愤地接过他手里的一些票子,哼笑道:“那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落水而亡,尸体浮涨,必然认不出我来。”

“不好,京城湖少,且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多,若是你落水而亡,那他们则脱不了干系。而且,彩云姐姐和项肃不好脱身。”

总不能一个两个全部因救公主殿下而淹死吧?且不说适合的尸体难找,就是老皇帝那边也不好交代。

“驸马的意思是?”

“我今日见了国师,她被请到宫中为皇后安魂,国师只说了八个字:东郊猎场,野狼分食。”

其实裴朔并未去见柳如烟,这八个字是史书上记载的琼华公主的结局,他们只要按照书上早已注定的故事书写,以后世上再无琼华公主,只有文宣王谢蔺。

“我想把彩云留给你,否则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

裴朔摇了摇头,“元宵的医术师从彩云姐姐,我听说彩云姐姐已经教无可教,我有元宵,另有裴家兄弟,裴大人也会暗中助我。”

“雍州路远,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彩云和项肃都跟着你,我才放心。”

“还有两样宝物,我一直没有交给你。”裴朔蹲下身在床底下翻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一个蒙尘的箱子,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又拿帕子擦了许久。

最后又跑到墙角,手指在上面摸来摸去,直到摸到什么东西,他拔下头上的簪子开始敲动那块土砖。

谢蔺看得越发想笑,“什么样的宝贝东西,你藏得这么严实。”

只听得啪嗒一声,那块土砖被人撬了下来,裴朔伸手去掏了半天,摸出来一把藏灰的钥匙。

他又拿着钥匙去开箱子。

直至箱子终于打开,里面铺着明黄色的绒布,一件被破旧的农村盐袋子包裹着的块状物体,一件则是像字画一样卷起来的长条状物体。

谢蔺联想到那两件东西是什么后,手指都在不自觉地抖动,眼睛死死盯着它们。

“昔日老师交予我时,托我务必转交荣王后人,今时今日,怀英不负老师所托。”

谢明昭喉结上下滚动,先是取出了那长条的物体,拆开包裹的破布,一件明黄色的东西映入眼帘。他迫不及待地打开。

“乾道统天,文明於是驭历……荣王谢煜,久叶祥符,夙彰奇表,天纵神武,智韫机深……”谢明昭念到后面时声音都在颤抖,眼眶内泪水打圈,声音不自觉哽咽。

他的父王并未造反,是谢敬发动政变,毒害先皇,父王为保先帝却被谢敬冠以谋反的名号,逼死于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