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匣子打开,里面黄色的绒布铺着,赫然是一对血丝白玉手镯。
“咳咳……”
裴朔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如同吞了刀片一般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镯子取出,牵过谢蔺的手给他戴上。
公主手腕白洁似玉,那镯子在他手上戴着,一如裴朔想象中的那般漂亮,他又要戴另一只,只是实在是抬不起力气来,谢蔺只能握着他的手帮他给自己戴上。
裴朔瞧着那一对镯子在他的公主手腕上戴着,羊脂般的质地内一道血丝霞光般映着,手镯随着主人的动作在手腕间滑动,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
“咳咳……”裴朔又重重地咳嗽起来,待他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这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好……看。”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看。
从他初见这对手镯时便觉得世间只有它配得上公主的风华绝代,他原想作为新婚贺礼送给他的妻子,奈何新婚之夜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他也看得出来他的妻子并不喜欢他,这对手镯便一直搁置。
可时间流转,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故事,他又想把这对手镯送出,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这一次如果他再不拿出来,恐怕这辈子都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了。
谢蔺垂眸,眼底含着泪,他褪下一只手镯转而戴在裴朔手上,他握着裴朔的手,泪珠滚落在裴朔虎口的位置,“我们一人一只好不好?就当做是此情相寄。”
裴朔没有制止他。
他在临死之前能明白对方的心意也算是死而瞑目了。
男公主也是公主嘛。
爱上一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蔺抱着他。
裴朔眼皮沉重,不知是走马观马脑海中又多了什么记忆,“我好像看见我娘了。”
“她……很漂亮的,头发、卷卷的,皮肤很白……很白,她还会种花、做栗子糕……”
裴朔眼前多了一个美妇人的形象,她就站在他们曾经住得那个破旧的院子前朝他招手。
谢蔺只一味地点头。
根本没心听裴朔描述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
他说完了。
许是又想起了什么,要将平生的话都说完,强撑着一张惨白的脸,每说一个字,嘴角的血迹都要涌上三分,“公主……你听我说……千万、不要去、东郊猎场……”
裴朔说完这句话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闭上了眼睛。
“裴朔!”谢蔺方寸大乱,他抖着手指去探裴朔鼻息,却在得到一丝微弱的温热后慢慢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不等他回味裴朔的那句“不要去东郊猎场”是什么意思,外头突然有太监前来传旨。
“公主殿下,陛下邀您共同前往东郊猎场秋猎。”
第75章
“找到了!”
“殿下, 我找到药方了。”
彩云从外面进来已不似往日沉静,拿着一本医书便朝谢蔺道:“此症状似医书上的杜鹃血毒,只一味地吐血, 待血尽人亡。”
谢蔺脸色变得煞白,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沙哑, “那解药何在?”
彩云道:“有解药方子, 我已叫人去抓药,只是……有一味药找遍京城各处都没有。说是那株血兰草长在虎头山崖壁上,但虎头山已经圈起作为皇家别院, 没有大夫能上去采药。”
谢蔺一咬牙。
外头李德宝已经提着圣旨进来, “奴才见过公主殿下,陛下口谕, 邀您和驸马爷往东郊猎场进行秋猎,三日后启程。”
谢蔺这哪里还不明白的。
这场阳谋是想一石二鸟,他若不去猎场, 就拿不到血兰草,他如果去,则入了对方的陷阱。血兰草就是诱饵。
可就算是龙潭虎穴, 他也要闯一闯。
“驸马病了, 本宫一人独去。”谢蔺声落, 脸色已是沉得可怕,便连李德宝都嗅到了一抹莫名的气氛,撂下武兴帝的话后连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