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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打了个哆嗦。

想来昨天不过是做了一个梦,冷风刮过,他看着自己敞开的衣裳,以及琼华公主搭在上面的指尖,脸色不由得红了红,紧忙拢了拢衣衫。

“公主……”

谢蔺笑道:“驸马昨夜甚是勇猛,怎么这会儿突然害羞了?”

甚、是、勇、猛?!

谁?!昨夜他一点意识都没有。

裴朔讪笑一声将衣裳系好爬下床,待要穿鞋时低头忽然一愣,他的鞋子上还沾着许多泥土。

脑中千思百转,顺着昨夜的记忆,最终停留在那片湖水潭前,那分明是昨夜在湖水潭前沾上的。

细思极恐的记忆扑面而来,裴朔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昨夜他真的碰上鬼了?还是一个红衣男鬼。

恰巧此时冰凉的指尖伸到了他的脖颈处,他惊叫一声迅速弹起来了,眼底惊恐,防备似的看着元宵。

元宵奇怪道:“二爷昨夜没睡好?”

裴朔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脚步悬浮,心神不宁,化作一声叹息,“折腾了一宿,能睡好就怪了。”

话音刚落,空气突然陷入一片沉寂,连正在给琼华公主梳妆的彩云也惊讶地看了过来,裴朔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音多有歧义。

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

“驸马。”谢蔺开口笑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岂能说与外人听?”

“是是是,不是,我……昨天……”裴朔想破脑袋却是实在想不起来,他昨天没有和公主殿下洞房吧?

昨天晚上的记忆全部汇总成了那个男鬼,对于洞房之事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公主殿下说得情真意切,饱含情意的双眼看得他心底发虚,好似他是什么抛妻弃子的渣男。

裴朔默默闭上了嘴,自己拧了毛巾擦了擦脸。

这时外头有宫人来报,“殿下,驸马爷,裴大人和裴夫人来给公主请安。”

谢蔺闻言眼皮未抬,“知道了。”

他从盒中取了螺子黛描了眉,又取了口脂,正要涂扭头瞧见裴朔呆愣愣坐着,忽然又想起这人昨夜被吓得狼狈而逃,他婉声唤道:“驸马。”

裴朔心思还在昨夜的红衣男鬼上,根本没听见这里的动静。

“驸马。”谢蔺又唤了一声。

“驸马。”

元宵推了推他的肩,裴朔终于是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是,我在。”

谢蔺朝他勾了勾手指,待裴朔走过时将手中的胭脂放入他掌心,温热的指尖擦过,他单手托着脑袋笑道:“驸马,替本宫上妆如何?”

他说着红唇凑近,美艳无双的脸近在咫尺,裴朔呼吸停顿了一瞬,脸颊腾地一下烧红起来,垂眸躲避着谢蔺的视线,根本不敢对上那双凤眼,他只低着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怎么用?”

谢蔺笑道:“本宫教你。”

他伸手捏了裴朔的食指,冰凉的温度顺着食指酥酥麻麻地往浑身的骨头上爬,从白玉瓷罐中蘸取了一点口脂,又被谢蔺捏着手指去往自己唇上涂。

裴朔浑身僵硬,根本不敢乱动,只弯着腰被迫凑近谢蔺,指尖触碰到红唇的刹那他忙得又想缩回去,然而却人被死死捏着不放。

那双凤眼凌厉而又含情,裴朔只对视一瞬便再次垂了下头,低声唤道:“公主……”

到最后也不知是怎么涂完的胭脂,裴朔只觉得那抹鲜红印刻在脑海中,比昨夜的红衣艳鬼还要刻入灵魂深处三分。

“驸马……”

“臣在。”

谢蔺凑近他耳边,裹挟着幽幽香气,吐气如兰,“你的脸比胭脂还红。”

清丽的笑声叫裴朔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努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滚烫的温度却抵不过从公主红唇上那点残留的柔软的触感。

“驸马,可要传膳?”

谢蔺终于松开了他的手指。

“好。”

瞬间的功夫,裴朔便将手指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