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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个理儿!”蒋夫人收拾好心情,“信上还说什么了?”

小满:“没了。”

“没了?”蒋夫人揶揄笑道,“恐怕是不好对人言的悄悄话吧。”

“哎呀,娘!”

屋里登时一片笑声。

蒋夫人又说:“前儿个我去找你姨母说话,侯爷和世子爷都在边关,估摸着过年也回不来,还说今年咱们两家一起过年。她那宅子刚修好,比金陵城的侯府足足大了一倍,到时候咱们闹她去!”

笑闹一阵,小满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躺在热烘烘的暖炕上,拥着软乎乎的被子,把他的信又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这人平时话就少,信上的字当然也多不到哪去,寥寥几句交代近况,竟是没有一句温存的话。

看着末尾那句“一切安好,勿念”,小满轻轻哼了声。

勿念,怎么可能勿念,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这个没良心的!

到底不甘心,翻来覆去把信看了好几遍,希翼在字里行间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眼睛瞪得发酸,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失望极了,气恼地要把信拍炕上,凶巴巴地扬起手,信却温柔地落在脸上。

雪的清冽味道,还有淡淡的墨香,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草木味。

是他身上的味道。

耐不住,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略嫌粗糙的触感,就像他握刀的手。

信纸划过嘴唇,她悄悄红了脸。

真是讨厌!-

陈令安重重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火堆还在燃着,可比起破门外刀割似的西北风,漫天遍野的雪,这点热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薛超递过酒葫芦,陈令安没和他客气,拿过来就喝。

烈酒入肠,腹中热辣辣,身上也暖和起来。

薛超:“听说了没,皇上派人前往鞑子部招抚,如果能成,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家?陈令安恍惚了下。

奇怪,脑海中浮现的不是爹爹和娘亲,不是大哥,不是小妹,是那个永远在他身边,永远笑嘻嘻的小满。

她正在做什么?

北平也下雪了吧,赏雪、赏梅,画九九消寒图,在被窝里看话本子,或者围着炭盆烤红薯、烤栗子?

还是吃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天这么冷,正是窝在热烘烘的屋子里吃火锅子的好时候,熬成乳白色的高汤,薄如蝉翼的肉片,爽滑脆弹的毛肚,吸满汤汁的冻豆腐,还有嫩黄清甜的大白菜叶,调一碗醇厚细腻的麻酱,加点韭菜花、酱豆腐,夹一筷子颤巍巍的毛肚,蘸满料汁,一口下去。

他都能看见那个大馋丫头一脸满足的表情了!

当年在宣府乡下,她听人家说过一次,就惦记上了。

后来吃到没有?

应是没有的,收养她的何阿婆充其量不算穷,吃饱穿暖已算不错,她又不爱给人添麻烦,根本不会提额外的要求。

陈令安轻轻叹口气。

她的心思细腻又敏感,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整天笑哈哈的,其实都是长久以来的环境逼着她长成这样的性子。

她爱笑,或许是因为不敢哭,不能哭。

她爱说俏皮话,很会哄人高兴,连平阳侯府的老太太都高看她一眼。

人人都喜欢被哄着,但不是人人都喜欢哄别人,更不是人人都会说哄人的话。

一片雪花顺着门缝飘进来,陈令安伸出手接住了,晶莹剔透的雪花在他掌心微微闪烁一下,化成泪一样的水滴。

他缓缓合掌,把那滴泪包裹在掌心。

都说希望所爱之人时时欢笑,不再哭泣,他却希望这丫头想哭就哭,痛痛快快地哭,肆无忌惮地哭。

以后的日子很长,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足以把以前没做的事情做完。

陈令安笑了,“是呀,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