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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兴致,只得作罢。

夜风扫着殿前广场上的浮土,暮春的夜风仍不乏凉意,扑在人脸上,袭走了最后一点睡意。

弘德帝把视线从夜空中收回来,“谁在放烟花?”

早在第一朵烟花炸开时,吕良就命人去查了,“回皇上话,是陈阁老家。”

弘德帝笑道:“今天他家是有什么喜事?”

前年元宵节,午门城楼前燃放焰火,火星子不慎点燃了城楼上的红绸,差点把整个午门烧了。后来皇上就颁布了禁令:除年节及重大庆典,皇宫周围十里不准燃放烟花炮竹。

而陈家,就在十里范围之内。

吕良思忖着答道:“会试放榜后,按例贡生们要去拜会主考官。”

“哦?”弘德帝来了兴趣,“走,去他家瞧瞧,不摆依仗,你,再有三四个侍卫随行。”

这便是要暗访了。

很快,一行人悄悄来到陈家门前的巷子。

弘德帝没有走近,只站在角落里静静望着陈家。

已是深夜,早过了宵禁时刻,这里依旧灯火通明,门庭若市,嬉笑声混着丝竹声,清晰地传入他们每个人的耳中。

陈家的下人们一口一个“进士老爷”的叫着。

进士,应是在殿试后,分出三甲,由皇帝赐“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方是进士的身份。

但殿试一般不会黜落考生,这些贡生迟早都有进士的身份,所以为讨个好彩头,殿试前人们也会称呼他们为进士。

端看皇上怎么想了。

吕良偷偷看了看弘德帝,皇上脸色如常,看不出有任何不悦的意思。

他想了想,试探问道:“到底违反了禁令,要不要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来管一管?”

“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谁也会忍不住激动的,算不得什么。”弘德帝宽和一笑,“他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兴师动众来抓人,亏你想得出,朕岂不成了刻薄寡恩随心所欲的昏君?”

“是是。”吕良的笑带着几分羞赧和憨实。

一行人如来时一样,悄悄地离开了。

吴勇从暗影处闪现,懊恼地抓头发,“完戏,皇上根本不在意。”

“不急。”陈令安不紧不慢说,“殿试还没开始,这个时候皇上才不会发作,且等着瞧吧。”

吴勇看了看陈家,言语中不乏担忧,“这些人都是陈绍的门生,等殿试结束,他们都安排了官职,对我们更不利。唉,还不如推刘方当主考官。”

陈令安笑笑,“等殿试结束,你再看。”

又是几天过去,殿试的结果出来了。

“不是状元?!”小满惊愕得头皮一阵阵发紧,使劲摇晃锦绣,“你听错了吧,怎么可能!”

锦绣费劲地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陈大人派人送的口信,何公子是第二,榜眼。明天是传胪大典,长安门会贴黄榜,还有跨马游街,咱们去御前街再好好看看去。”

蒋夫人奇道:“榜眼也不得了呢,你怎么不为他高兴,反倒垂头丧气的?”

小满苦笑一声,“我哥他是为了连中三元的名头,才推迟三年考春闱,这下……唉,我真想不到谁能把他考过去。”-

此刻,何平正在林亭先生面前捶胸顿足,涕泪横流,“黑幕,黑幕,绝对有黑幕!”

林亭先生淡然地喝着茶,“少在我面前演戏,结果不正是你期望的?”

何平抹一把辛酸泪,“老师你这话就过分了,不说为弟子伸张正义,反倒淡定看戏,还有个老师样吗?弟子连中三元,只会让你漂亮的脸蛋更锃光瓦亮,现在没中,你这颗明珠也成死鱼眼了。”

林亭先生一口茶喷出来,“滚出去,别说我是你老师。”

“晚了。”何平使劲擤了下鼻子,“那天在陈家喝酒,我没把住嘴,和所有人都说了。”

林亭先生僵住了,好半天才指着何平骂道:“你小子心真黑。”

这回可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