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是追上了陈令安,“老夫不欠你人情,说吧,你所求何事。”
陈令安看傻子似地看他一眼,呵的笑了声,扬长而去。
“你……”俞得水气得胡子直颤,碍于官体脸面,又不能破口大骂以泻怒火,只能恨恨瞪着陈令安远去的身影。
可瞪着瞪着,俞得水的眼神不对了。
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没有亲密的同僚,没有交心的朋友,印象中他总是一个人。
群而不党!蓦地,皇上的话在耳边炸响。
联想到近日陈刘两家的纷争,俞得水倒吸口冷气,回头望了望御书房的方向,恍然大悟。
旋即又在心里“呸”了声,他陈令安算个屁的君子!-
有了皇上的话,北镇抚司一连抓了皇庄、淮安府、刑部十几名大大小小的官绅吏员,地方和京城官场都有震荡。
自然激起“民愤”。
但俞得水眯着眼睛捻着胡子一副“不可说”神叨叨的模样,纵有对陈令安雷霆手段不满,想参他深文周纳、罗织构陷的官员,也开始观望了。
消息透出,张家一片阴沉。
“都怪你!”张文整张脸扭曲着,五官狰狞可怖,恨不能将跪在地上的孙姨娘咬死。
“你出的馊主意,你找的人,你疏通的关系,你说万无一失,结果全完了,我要被你害死啦!”
孙姨娘没有求饶,抬眼直直看过来,“老爷你可是同意了的,别说得像是我一人的错。”
张文被她激得怒火更盛,抓起茶盏就要砸她。
孙姨娘冷冷道:“那是官窑甜白釉的,十两银子一只,苏北田庄能不能留在手里还不晓得,府里是只出不进,老爷省省吧。”
张文差点背过气去,“没就没了,反正早晚抄家,留着也是便宜别人。”
手很老实地放下了茶盏。
孙姨娘慢慢站起来,“陈令安不会对老爷动手。”
张文愣住,“为什么?”
“很简单,投鼠忌器。”孙姨娘伸出三根手指晃晃。
张文大怒:谁是鼠?谁是器?
孙姨娘没空哄他,继续提醒:“忤逆,仅次于谋反叛乱的大罪。”
“你是说……”
“老爷以此和他们谈条件,同意和离,不追究三姑娘忤逆大罪。作为交换,除去太太私库的东西,其余嫁妆全归张家所有。”
孙姨娘微微一笑,“太太为方妈妈都情愿倾家荡产,况且三姑娘?”
张文霍地提足了精神,“我放她走,可她别想带走一文钱,私库的东西,她得原样给我拉回来!”
孙姨娘简直无语,“过犹不及,能平安度过此劫,已是太大的造化了。”
张文悻悻,命孙姨娘马上去办,“办好了,我抬你做贵妾。”
孙姨娘谢过,低头的同时,掩去唇边的一丝讥讽-
很快,方妈妈回家了。
蒋夫人紧紧攥住她的手,又是笑,又是哭。
方妈妈同样泪水涟涟,“我以为见不到太太了,太太你也太……我一个奴婢,不值当的呀。”
“妈妈快别说这话。”小满笑道,“别人不知道太太对你的情义,你还不知道?”
方妈妈擦擦眼角,“诶,我听姑娘的,要不是姑娘,我这把老骨头就交代在死牢里了。”
小满轻声说:“不是我的功劳,是陈令安。”
热络激动的气氛微微一冷,蒋夫人和方妈妈对视一眼,问:“决定了?”
小满点点头,“我原本不想找陈令安的,先去的刘家。秦夫人太过分了,不说帮忙,反而落井下石,一个劲儿说咱们坏话,这样的人家,我怎么敢嫁?”
方妈妈叹道:“不经事不知人,有这样心存偏见又苛刻的婆母,姑娘就算嫁过去,日子也不好过。刘公子再好,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姑娘身边呀。”
蒋夫人思忖半天,叹道:“就依你们,刘家那边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