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穿着,还有十来个下人专门跟过去伺候,怎么就受苦了?”
“庵堂还有别的比丘尼,另有送水送蔬果的商贩、村民,传来一问,什么都清楚了。”
“至于虐待子女,更不可信。”小满冲门外一扬手,“四妹妹!”
人们的视线齐刷刷聚集过去,张君懿头也不敢抬,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挪到小满身旁。
她脸色蜡白,大大的眼睛突了出来,腮边一点肉都没有,完全瘦脱了相。
简直像个将死之人!
蒋夫人大吃一惊,“四丫头,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害的!”边老太太一边暗骂孙姨娘没将人看住,一边上前拉住张君懿,“孩子,有什么怨什么恨尽管说出来,就是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姨娘和大哥着想。”
张小满冷飕飕飘来一句,“再想下去,只怕命都没了。”
边老太太大怒,公堂之上却不好发作,只好警告似地看了眼张君懿。
张君懿把胳膊从老太太手里扯回来,“太太的确不喜欢我,却从来没有苛待过我,便是五妹妹那里,我也敢作保。这些都是母亲平日里给我的。”
便有奴仆呈上一个小箱子,盖子一开,金银首饰映得满室灿光。
惊得人们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吸气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至于大哥,就更不用说了,吃穿用度更是头一份。大哥就读的是南翠书院,比国子监更难进的书院,大哥本来不够资格的,太太托了平阳侯府,又花了五千两银子,才给大哥求来一个学位。”
并不算长的一段话,她中间停了三四气,才算说完。
人已经有点站不住了。
蒋夫人忙把人扶到椅子上坐下,“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张小满冷笑:“把人关在屋子里不见日光,一天只给一顿饭,不是咸菜豆渣饼,就是萝卜霉米饭,能好才见鬼呢。母亲在的时候四妹妹什么样,母亲不在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到底谁虐待孩子,一目了然。”
边老太太一把摁住恼羞成怒的张文,泣声哭道:“冤枉啊!蒋氏出身高贵,有钱有权,谁知道是不是被她买通了!只说这官司,按律只能代告,她不也自告了?”
接着放声号啕:“天底下还有没有公道可言?老婆子还不如一头碰死在这里。”
郑峳采心里咯噔一下,《会典》的确有规定,一应婚姻田土家财等事,妇人不许出官告状,必须由丈夫、儿子代告。
要真较真儿,他接蒋氏的诉状本身就不合规矩。
这老太婆是暗搓搓告诉他:光脚不怕穿鞋的!
围观的人这么多,如果真见了血,对他的官声可不好。
却听小满阴阳怪气地说:“一哭二闹三上吊,看谁闹腾就判谁赢,那天底下的老实人就没活路了。”
边老太太哭声一顿。
张文再也按捺不住了,扬胳膊照脸就打,“我打死你个不孝女!啊——”
他的手腕好像什么东西击中了,反折成一种诡异的姿势,血滴滴答答流下来,将那件飘逸的蝉翼纱衣染得一塌糊涂。
张文凄厉惨叫着,两眼一翻疼晕了过去。
堂上大乱。
小满意识到什么,带着期待左右张望。
拥挤着上前看热闹的老百姓,拿着水火棍又推又搡的衙役们,挠头犯愁的县太爷,哭天抢地的老太太,一脸麻木的张君懿……
唯独没有他的身影。
小满心里头发闷,又觉得自己好笑,莫名的还有点生气,可气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被告昏死,这官司只能择日再升堂了。
门口嘈杂不堪,小满和蒋夫人几人从衙门后门悄悄离开了。
刚走没多远,就见刘瑾书追了上来。
看上去不大高兴。
第35章
蒋夫人察觉到刘瑾书的不悦, 因笑道:“不打扰你们说话了,瑾书,你可要好好把人给我送回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