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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岳父。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孙姨娘惊喜非常,随即话音一转,“妾瞧着三姑娘的心在陈大人身上,恐怕她不愿意嫁。”

张文一听就火了,“我说嫁,她就必须嫁,世上还没哪个女子能违抗父命的!”

孙姨娘的声音越发飘忽,“就算嫁过去,她不肯帮老爷怎么办?三姑娘心疼的是太太,心里还怨着老爷呢。”

张文正为这事头疼着,“要是有个什么法子,让她乖乖听话就好了。”

孙姨娘笑笑,“是人,就有软肋,三姑娘也不例外。这事交给我,准给老爷办得妥妥当当。”

柔声细语哄走了张文,孙姨娘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她叫来管事妈妈,“四姑娘心火旺,饮食宜清淡,多些青菜豆腐,荤腥什么的就免了吧。”

那妈妈点头哈腰,很是奉承了几句,方谄笑着退下。

孙姨娘回身望着张君懿的院门冷冷一笑,已是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了-

一丝风都没有,陈家老宅听不到一声虫鸣鸟啼,所有的一切都沉默地都躺在别样的死寂中。

就连正午的炎光都没法进入这片碧森森的院落。

吴勇打了个冷战。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陈家老宅,可他还是不习惯这里的阴冷。

比诏狱更像诏狱!

他站在上峰书桌前,赔着小心道:“兄弟们调查清楚了,刘瑾书没接触那个余杭商人,不是他走漏的风声。”

陈令安沉着脸,“接触又如何?锦衣卫自始至终没有露面,那人根本不知道我的计划。”

的确,那人是官场上的掮客,常干这种买卖,从他这里查,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吴勇挠挠头,“他到底咋知道的!”

陈令安沉默片刻,“他最近还跟谁接触过?”

“没人哇……”吴勇忽一顿,覷着上峰小声说,“前几天平阳侯府寿宴,小满姑娘和他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她爹的事她能不清楚?没准儿一秃噜嘴说出去了。”

陈令安霍地看过来,惊得吴勇头皮一炸。

心神一乱,他的脑子就开始抽抽,“刘方和你二叔好得穿一条裤子,想必小辈的关系也差不到哪儿去,没准小满姑娘求他帮张文活动,毕竟是亲爹。”

陈令安的目光冰冷如刀,吴勇顿时脖子发凉,深恨自己说话不过大脑。

“我不是说小满姑娘搅局……她也不知道背后是你不是?”

察觉到上峰阵阵杀气,他忙不迭找补。

“张文满世界托人情,搭得上话的人都找了,也不见得是小满姑娘说出去的。刘瑾书那么聪明,或许识破了大人的布局也说不定……”

陈令安的脸色更难看了。

吴勇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结结巴巴道:“我不是说他比大人聪明,我是说,是说……”

陈令安蓦地抄起茶杯朝他砸过去。

吴勇抱着脑袋连滚带爬逃出屋子。

碎瓷滚得到处都是,竹帘在空中来回晃荡,撞在门框上,发出“咔咔”的轻响。

陈令安一脚踹断了竹帘。

半幅竹帘耷拉下来,中间只有一根细细的麻绳连接着,堪堪欲断。

老爷很喜欢三姑娘……

他突然想到方妈妈这句话。

亲父女,再吵再闹,也是割不断的血脉亲缘。

张文不远千里把她从宣府接回家,除了因为他的关系对这个女儿多有斥责,也没听说别的过分事。

凭什么认为她不会帮亲爹呢?

陈令安自嘲地笑笑。

陈绍鸡贼得很,从不沾黄白之物,收礼收的都是古籍字画、奇石璞玉这等文雅东西。

内行的人视若珍宝,不懂的人看来就是一文不值。

而且陈绍还会回礼,或亲笔字画,或所做诗词,要么木雕印石之类的玩意儿。

看上去就是文人间的风雅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