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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令安不愿意。

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有文人气节,有几个扛不住的,给出的东西多多少少指向了陈阁老。

只要继续追查下去,迟早能抓住陈阁老的实证。

结果皇上恼了,骂了陈令安一顿不说,还让他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当差。

昨天锦衣卫指挥使季纲亲自来诏狱放人,吴勇几个得了陈令安的令,只给他两三个无关痛痒的八品小官,叫得上名头的人一个没放。

“他气得脸都成紫茄子了!”吴勇笑了两声,又小心翼翼劝道,“到底是顶头上司,那小子肯定会到皇上那里告阴状,现在大人见不着皇上,想申诉都没办法。”

“皇上本来就气不顺,他再火上加油……”

他看着陈令安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有点说不下去了。

陈令安突然起身,“去诏狱。”

吴勇惊道:“上回你出门陪张姑娘看铺子就被参了,皇上命你闭门思过,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可别仗着圣眷不当回事儿!”

“知道。”陈令安头也不回。

吴勇劝不住,只得唉声叹气跟在后面-

天闷热得一丝风也没有,空气好像随时会烧起来。

张文在书房中枯坐着,脸上阴云密布。

这些天他四处奔走,舍下脸皮求爷爷告奶奶,好容易得人指点,叫他去寻一个贵人。

那人原是陈阁老府里的门客,和府里大管家关系匪浅,而大管家深得阁老信任,只消管家在阁老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当然,银子是不可或缺的,而且不是个小数目。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张文立刻找蒋夫人拿银子。

他低声下气赔不是,又咬牙切齿痛骂姚姨娘,接着情意绵绵回望两人的甜蜜时光,最后豪迈激越地畅想一番未来征程。

毕生所学全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他嗓子都说冒烟了,蒋夫人就一句话——我没钱。

怎么可能没钱,当初她过门的时候,嫁资绵延数里,前头的都进张家门了,后头的才从蒋家抬出来。

那是真叫十里红妆!

奈何蒋夫人就是不松口。

张文暴怒,差点把正院的房顶掀了。

其实他手里有钱,这些年的俸禄,放贷的利钱,冰敬炭敬,还有昧下的蒋氏嫁妆及田产出息,杂七杂八加起来,数目还算可观,

他舍不得。

正独自生闷气,门扇轻响两声,孙姨娘端着消暑的绿豆汤进来。

因去了姚氏,边老太太临走前把她留下了,“枕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你也轻松些。”

轻松个屁!

年轻时瞧着还好些,自打她生了孩子,那身子就跟吹气似的,一身的囊囊肉,让人兴致全无。

如今更是一瞧见她那张柿饼脸就心生厌恶。

张文刚要发火,却见孙姨娘从贴身里衣拿出一只荷包来。

他瞪大眼睛。

“这是三千两银票。”孙姨娘忐忑地看着他,“多了少了的,老爷别嫌弃。”

张文狂喜,转瞬又狐疑,“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孙姨娘惶恐地跪下,“妾帮着老太太打理苏北徽州等地的田庄,这些是老太太赏我的体己,给安懿做嫁妆的。”

老太太的手面竟如此宽绰!

张文眼神闪烁不定,继而扶起孙姨娘。

“阖府上下,也只有你想着我罢了。你且安心,待我度过此劫,必设法扶你做平妻。”

“妾不敢做此妄念。”孙姨娘又是一脸惶恐地要跪下。

“你当得。”张文拍拍她的肩膀,拿着银票匆匆去了。

三日后的深夜,他醉醺醺推开了孙姨娘的房门。

那是满面春风笑意缠绵,握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肩,千种百种款语温言耳鬓厮磨,直把个孙姨娘弄得脸热心跳,张嘴急喘,活像条离了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