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是根本不需要睡觉的。
距离那个雷暴之夜,已经快一个礼拜,海滨公路在林家和晏鹤予的努力下,以最快的速度挖干净通了车,林颂嘉找不到林颂元的车子,至此不得不相信晏鹤予说的,车子掉进了海里。
人手抽调到海边,一天三波人倒班,每时每刻都有人在近海捕捞。
林颂嘉不是住在公司处理堆积的事物,就是在海边等结果,好几次快要支持不住,还是徐劲松过来给他打的吊瓶。
晏鹤予比他能熬。
林颂嘉听着晏鹤予十分钟一个电话,每个电话的结果都让人失望,听他让人查事情的来龙去脉,枯死的心按捺不住的泛起一丝涟漪。
他现在太需要希望了,不论是谁,能给他希望,他都感恩。
晏鹤予麻木的挂断电话,眼前出现重重黑影,他晃了晃脑袋,黑影变成了林颂元,好吃好喝好睡的林颂元,笑眯眯看着他,眼睛里有很多疑惑,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憔悴。
胡子拉碴,衣裳和裤脚都沾着泥沙,一双眼睛遍布红血丝,嘴巴干裂到只要说话,就会有血流出来。
铁锈味儿弥漫在口腔里,像被林颂元磕破嘴唇的时候,才想了一秒钟,晏鹤予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闷闷的疼了起来。
不等他习惯这种痛,身体就像绷紧到极限后猝然断裂的弦,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林颂嘉吓了一跳,赶紧叫人把晏鹤予搬到树荫下。
他一摸晏鹤予的脑门,手都被烫得甩开。
“快来人,急救!”
都是人命,林颂嘉不能失去了弟弟,再冷眼看着弟弟的爱人倒下,他不顾晏鹤予的意愿,直接将人送进了医院。
期间,晏鹤予恢复一点就会逃出去跑到海岸边监工,林颂嘉没办法,将人带回了老宅。
林颂嘉时隔多日,第一次回房间休息。
桌子上还摆放着他爸送他们的生日礼物,明明是保平安的翡翠牌,怎么一点作用都没有。
林颂嘉沉默着拿过盒子,打开后看到翡翠牌依旧绿幽幽,可是相比收到那天,盒子底下好像多了层纸。
他没心思细想,可能这纸本来就存在,只是他当时没注意。
啪嗒一声把盒子关上,林颂嘉将自己摔进被子里。
闭上眼睛,无数有关林颂元的回忆扑面而来,在这个家里,这间屋子里,这种回忆更多。
林颂嘉头痛欲裂。
晏鹤予在林颂元的卧室里醒来,本来林颂嘉不想破坏林颂元的卧室,想给他安置在客房的,但晏鹤予这个疯子,自己会想尽一切办法住进林颂元卧室,他干脆就不管了。
他手背上扎着针,点滴已经流了半瓶,剩下的晏鹤予看了一眼,直接将针头扯掉,随便擦了擦滋出来的血就出了门。
客厅里二老精神状态尚可,看见晏鹤予下楼还笑了笑,袁佳问他,“怎么这么早出去,颂元还在咖啡店忙吧?”
晏鹤予脚步顿了顿,“嗯,我去帮帮忙。”
“帮忙好啊,鹤予你聪明,和元元忙完了早点回家,晚上给你们做喜欢的菜。”
“好。”晏鹤予声音艰涩的答应下来。
林佑唐听着两人的对话,攥着袁佳的手又紧了紧,害得袁佳吃痛锤他,可林佑唐丝毫不受影响,反而直勾勾盯着晏鹤予,用嘴型告诉他,“不要回来。”
袁佳的幻觉已经很严重,如果晏鹤予持续配合她,他完全不能想象事情会失控到什么程度。
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晏鹤予嘴唇紧抿,大步走了出去。
他手底下的人发现了一些疑点,晏鹤予必须亲自去看看。
他始终有一种预感,在冥冥中提醒他,林颂元并没有像外界想象的那样遇难,他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他去寻找去发现。
这种信念支撑着他,让他在发疯和冷静中徘徊。
车子疾驰到海滨公路段,常年合作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