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灵气,身上疗伤的丹药等级又过高,你根本无法食用,你就躺在石床上,瞳孔空荡荡的,跟涣散了一样一个劲儿抓我的手,喊着的叫爹爹,叫不要走,又说痛,颠三倒四的,饭怎么都喂不下去。”
那种提心吊胆不得安宁又无能为力的日子,如今再度回想起来,许修轩依旧觉得全身像被抽干了灵气一样,再忆起,都觉脊背发寒。
那阵子他不敢睡,也丝毫不敢外出,视线更不敢从孩子身上移开,他太害怕了!
真的太怕了,有时看着许一凡的伤口,发现它又渗血了,起浓了,他便恐得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惶惶,失望,伤心,担忧种种情绪半点都不曾想放过他,一股脑涌上来,让他有种要失去所有的感觉。
凡人本就弱,更不用说一个没到他膝盖高的孩子,秘境艰辛,没有受伤都无法保证能将其养活,更何况如今。
许一凡一直没有睁开眼,他便一直没敢合上眼,当初孩子还未出生时,他可以说一句不要孩子了他能恶毒的想把孩子绞碎了。
可后来孩子出生了,小小的,瘦瘦的,弱不禁风,他花尽心思才把孩子慢慢的养大,一步步看着他离开襁褓,蹒跚学步、会跑会跳,咿咿呀呀,然后开始会喊爹。
他第一次对着许修轩喊爹时,看着他依赖自己的样子,许修轩突然之间意识到,他的命不再属于自己了。
他出去一趟,回来道侣不声不响的消失,没有任何踪迹,没留任何话语,可他还心存期盼,无望的等待本已煎熬,失去道侣的痛苦一直折磨着他,在他无从排遣的时候,孩子偏偏又出事了。
唯一的儿子虚弱的躺在床上,迟迟不见好转,他终日难安,害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不时就要探一下,发现孩子还有呼吸,他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两个月后你才醒过来,可是醒来后你闷不吭声,饭也不怎么吃,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平日最爱吃的灵果你也不爱了,整个人都变了,我问多了你就掉眼泪,一提起你爹爹你便说胸口疼,那一阵子你瘦弱不堪,我没有任何办法了。”
彼时许一凡第一掉眼泪时,许修轩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所淹没,他突然意识到,儿时遭受的经历,可能会成为伴随孩子一辈子的噩梦,他年幼的儿子在某个平常的晌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爹爹离他而去,他也不会懂,为什么那么疼爱他的爹爹,在某一天会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阵子许修轩每天过得度日如年,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从低落和害怕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他尚且能够自我调整,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开导自己,让自己不深陷其中,可孩子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无法像大人那样能控制自己,他如何自我开解?
因此在秘境开启前,许修轩决定把他的记忆封锁起来,他无法保证他能活着把孩子安然的带出去。
他也无法保证在时空乱流里他们不会分开,若是分开,那么继他离开后,就孩子一个人,他会怎么想?
凌惊然那一剑,已伤他至深,若是不想办法,可能会让他迟迟无法释怀,然后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心魔,甚至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病。
他不要他的儿子活在痛苦中。
他不知道凌惊然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抛弃孩子,选择离开孩子离开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对孩子下手,可那一剑,他扎下去的那一刻,便已经说明,他不要这个儿子,也不再认这个孩子。
既然如此,那孩子也没有理由再记住他。
“我封锁住了你的记忆,想着让你忘了一切,我灵力浑厚,在你识海形成封锁禁时,你陷入了沉睡,秘境要关闭时你才清醒,我来不及跟你解释,就得带你进入时空乱流,我被飓风卷开时,我想告诉你我们的家在上天域,我叫谁,家在哪里,这些我都想告诉你,可是飓风速度太快,我根本无法阻拦只是瞬间就被带到了远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其实……都在后悔把你的记忆给封锁住。”
许一凡离开的这一百六十年,他便煎熬自责了一百六十年,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