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立刻落在她身上,不顾一切地潮水般向她涌去。
但帝王眉眼仍然冷冽,于万军中岿然不动,剑光所至,敌军溃败如草芥。
她是冬日最冷冽的风雪。
这些时日一直坚壁清野守城不出的柳问春在看见敌军侧翼被突袭时,断定是景朝援军已经来到,当即组织兵马出城增援。
两军夹击,魏军溃败纷纷,终于是经不住两方的夹击,斛律孤最终只能下令退军至十里开外。
这一场逼近焘阳的危机终于暂缓了些许,叶晨晚站在焘阳城外,看漫天大雪纷纷,焦黑的旷野上尽是无人收殓的尸首,最终叹息一声。
下属问她有何吩咐时,她只是叹息一声,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魏军营帐,“把这些尸骸收敛了吧。”
回到焘阳,立刻就要接受燕矜手上繁重的军务,这次增援只是暂时解下了魏军的围困,但他们仍未退军,也未放弃,仍盘踞在城外虎视眈眈。
接手军务,商议战事,等到叶晨晚勉强处理完军务,从焘阳宁王府的主殿步出时,已是夜至三更。
冬夜依然大雪未停,殿外的积雪几近没过脚踝,扑簌的夜雪遮盖星月,晚间唯一的亮色是殿外被风雪吹得明灭的宫灯忽明忽暗。
而有一人撑伞伫立在殿门外,身姿笔挺,如鹤如竹。她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久到伞面堆满积雪,久到风雪已经落满她的眉梢肩头,久到她的衣摆都没入积雪,但她依然保持着这样撑伞而立的姿势,安静地等待着。
叶晨晚几步踏入积雪,跑到她身边接过纸伞撑在二人头顶,她的指尖触摸到墨拂歌五指,已是一片冰凉,“等了多久?”
“未曾有多久,估计着陛下应该处理完军务才来等候一二。只是没想到风雪这么大。”墨拂歌垂下眼眸,神情温顺,轻声回答。
“焘阳不比墨临,这样深冬的雪总是很大的,以后不用这样专程等我,着凉了如何是好?”叶晨晚虽这样说,但也知道墨拂歌的固执,最终只道,“陪我走走吧,阿拂。”
对方不语,只是安静地跟上叶晨晚的脚步,并肩行在宁王府内。
“燕矜如何了?”叶晨晚开口问。
“伤口没有危及性命,但是也仍需要好生调养。她现在不能劳心费神,早早便睡下了。”对方回答。
叶晨晚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她无事就好,我就先不去打扰她了。”
一时相对无话,两人沉默着并肩同行了好一段时间,才听见叶晨晚开口,“其实我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与你同游焘阳,却是如此情景。”
墨拂歌转过头,看叶晨晚的神色被宫灯照出几分寂寥的落寞。
她叹息一声,“其实我一直想带你回焘阳看看,瞧一瞧我的故乡,看北地与江南不同的风光。但我没想到你与我来到焘阳,是因为遇见了百年不见的战事。”
她又想起已经化为荒野的城郊,想起千疮百孔的城楼,想起了走入焘阳时荒凉的街道与恐慌的百姓。
她的故乡,本不是这样的。
“陛下不必遗憾,等到战事平定,山河安定,总还有机会再重游焘阳的。”墨拂歌温声安抚,神色的确不见遗憾,反而有一种平静的安宁,“陛下既在我身边,我便再无他求。”
叶晨晚知晓这是她的安慰之言,她心中有千万句言语想要诉说,最后却只是笑了笑,牵起她的手。
“你同我来。”
叶晨晚的掌心依旧是温暖的,牵着她的手快步穿行在宁王府内。
晚间府内的灯光昏暗,而夜色浓重,墨拂歌走在深深的积雪内,有些跌跌撞撞。
但叶晨晚牵着她的手很稳,这是她自幼长大的地方,不需要光照,她也依然熟悉每一条通路。
墨拂歌被叶晨晚牵着手带到了一处宫殿前,才终于松开了手。
正当她不明所以时,叶晨晚已经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从一旁取下一盏照明用的风灯。
“这是我娘从前的住处。”
她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