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用手指抚摸着地上的符文。
罢了,她想——那个该死的女人毕竟还是死了两百年了,余生被世人当做疯子去徒劳地寻求复生之法,辗转十年也一无所获地含恨死去。世人总是如此,生时豪言壮语,说着生死置之度外,等到人逝去后才去做徒劳无功的挽回。创造复生的容器皆乃易事,但唤回已散的魂魄却如天方夜谭。
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但细细感知着阵法的损坏时,慕容锦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这其中的损毁虽然有着苏辞楹当初留下的布局在经年累月之下造成的磨损,但是更多损坏很明显是近日刚造成的。
只是这其中的气息与苏辞楹太过相似,让她先前险些忽略掉了这一点。仔细观察之下,这新残留的气息显然更加稚嫩,手法也略显生涩,不过也还算稳扎稳打,勉强还能入眼。
指尖轻敲颌骨,慕容锦的神色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究竟是谁藏得这么深,潜伏在京城之中,意欲毁灭阵法?
需知若是阵法损毁,也必然伴随着玄朝的灭亡。
事态在预料之外的发展也让她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负手背于身后,从容离开了这座阵法。
在外面望风的元诩在看见慕容锦面上含笑地从地道中走出时,面露惊诧,“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不是说要损毁这个阵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甚至还要再来几次么?”
更诡异的是,这个女人下去一趟出来时竟然面露霁色,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不是平时那副看谁都欠她八百两的表情。
“的确如此,不过现在有好心人替我做这件事,所以现在不用亲自动手,省心省力了。”她心情不错,难得多搭理了几句元诩,只如此解释,就准备离开西苑。
元诩听得一头雾水,只能跟上她追问,“你在说什么东西?什么好心人?你之前不是将你那阵法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普天之下非你不能解,结果现在又有人能解你的阵法了?”
太无趣了,同蠢货交流一句话都让她觉得浪费生命,没有变数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也会让她深感无趣。
而这样的变数显然会为她带来不少的乐趣。
“若是世间人皆似你一般,那么这个阵法的确是牢不可破的。”
、
冬雪渐深,无论平日京城中如何暗潮汹涌,都在除夕时节到来时平静下来。家家户户新帖窗花桃符,都是喜气洋洋迎新的模样。
墨府的院门前,连平日天天穿着黑衣的江离都换上了一身红色新衣,清点着府上堆积的贺礼。
“小姐,这些礼物都清点好了。”在理好这堆积如山的贺礼后,他转过头向墨拂歌禀报。
立于梅树下的墨拂歌难得着了身红白相间的衣袍,只是仍然披着御寒的鹤氅,衣领袖口上灼灼火色云纹终于将她疏离的眉眼染上几分红尘颜色。
白梅清癯,而她卓然立于梅树下,自有一番清绝风骨。
“清点好了就送入库房。”她微一颔首,心中也舒了口气,终于应付完了这些没完没了前来送礼的客人。
但一想到年后又是一番应付,终究难有几日清净,心中又是烦躁。
“哟,我闻到了好些名贵药材的气味,你又收了些什么东西?”游南洲不知何时冒了出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堆积的礼物。
如此时节,她倒是依旧我行我素地身着青衣,看上去有几分单薄。
“的确有人送了些药材来,你若是感兴趣,等到入库后按照库房上的名录去取就好。”她非常大方地颔首,并不太所谓。
因为许多人知晓她一向身体不好,逢年过节都会送不少珍奇药材来。
言罢,墨拂歌又多看了她一阵,终于开口,“你最近没有什么别的打算么?年关不是非得在府上待着。”
游南洲狐疑地瞥她一眼,“果真?你有这么好心?”
墨拂歌示意她环顾周围,无奈道,“你没察觉这几日府上的仆人都少了许多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