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痕浮沫。即使是常人,多也很难有这样真切的情感。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墨拂歌看着窗外昏沉的天色,问道。
“快到申时了吧。后厨的年夜饭也快好了,再耽搁饭菜就凉了。”
墨拂歌披衣下床,往镜前瞧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披头散发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妥。
当她急忙在梳妆台前坐下准备收拾一下自己时,一双手轻轻摁在自己肩膀上,示意自己坐好。
“我帮你吧。”叶晨晚在她身后伸手拉开了墨拂歌盛放首饰的妆奁,看着里面的各色首饰。
空气安静地自青丝间流淌,如同一匹触感冰凉的绫罗绸缎。
墨拂歌阖眼,感受着篦齿划过发丝的触感。
其实这样的氛围有些过于暧昧了,梳妆本是一件很亲密的事。只是她并不想打破此刻,今朝良辰,这样的时日总是过一日少一日。
且先放纵片刻吧。
叶晨晚挑了一支梅花状的玉簪,替她挽好长发,而后又在妆奁里看见了墨拂歌用自己送给她的那块琥珀打造的耳坠,正安静地躺在专门的一格中。
“看上去你很喜欢它。”
自镜中看见墨拂歌的唇角微勾起一点浅淡的弧度,“殿下所赠,自然是喜欢的。”
“那正好。”叶晨晚拿出耳坠在簪子前一比,“这耳坠也和这簪子很配。”
耳垂处传来温热触感,带着流苏的琥珀耳坠被轻轻别上,指尖似乎是贪恋耳垂处的细腻触感,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后才收回手。
“很美。”叶晨晚的嗓音自耳后传来,如若梦呓。“怎样打扮,都是很好看的。”
镜中人五官每一处都像是上天偏爱的作品,神色虽疏冷,但眸光流转皆蛊惑人心,如同雪中盛开的白梅,冷冽亦清幽。
“阿拂,你曾说无论生者为死者做再多,也不过是生者的执念。但亡者若泉下有知,也会希望生者安乐。”她替墨拂歌理好发丝,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那双手温热,修长,只这样相握,似乎便不会分离。
“我们能真正握在手中的东西寥寥无几。与其沉浸于往昔,或是怅*惘于来日,都不若,怜取眼前人。”
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作者有话说】
“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崔莺莺《告绝诗》
怎么能崩这么久的!真是服了。
评论还是有些问题,被吞了很多。
等到全修好了会统一回复的!
117辞旧岁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等到叶晨晚与墨拂歌姗姗来迟时,饭菜都已经上了桌。
浓醇的酒香在房间中弥漫,让墨拂歌不禁皱了皱眉,看着游南洲又从不知道哪个库房薅出来的酒坛,她很明显地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沉默。
她最近的脾气是越发好了,说和蔼可亲也不为过。
墨拂歌向来对一些礼节之事看得轻,白琚她们都上桌动筷了也并不所谓,只随意挑了个座位拉开椅子坐下。
叶晨晚瞧得新奇,在她旁边坐下,“你府上都是这么过年的么?”
“没什么亲朋,一般都是这样吃顿饭。”眼角余光扫视一圈,“往年还没有这般热闹,和白琚吃一顿年夜饭也就打发了。”
“这么瞧,比往年我过年还要冷清些。”叶晨晚笑了笑,往年她虽然独自在墨临,但是母亲总会送不少东西和书信到京城来,如此,也不觉得太寂寞。
只是可惜,今年不会再有了。
万幸的是,今年她也并不算太寂寞。
“还好,从前更冷清,连年夜饭都没有。”墨拂歌言尽于此,似乎想起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再多言。
再从前,连对节日的概念都是模糊的。永远是一片死寂的家,连过年的时日都是冷冷清清,更遑论坐上桌上团圆宴。年关的时节总是最冷清的,多数时候只有自己与父亲沉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