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点清淡的笑容。
叶晨晚却心脏狂跳,看叶珣面色苍白,眼底却有光,知道这大概率是回光返照的征兆,“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嘘——”叶珣伸手,轻轻止住她的话语,“来陪我看雪吧。”
叶晨晚无奈,只能坐下替叶珣挡住风雪。
一双冰凉的手覆在她的手背,“小时候也总这样牵着你看雪,可惜你很早就去墨临,再回来时已经这么大了。”
“我很遗憾一直很遗憾,没有能陪你长大。”
“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叶晨晚稍稍别过头去,怕叶珣再看着她,自己就会忍不住落泪。
叶珣的叹息如烟云飘散在风雪中,“可你还这么年轻,还有这么长的路要走,从此往后,为娘都看不见了。思虑再多,谋划再多,能为你铺的路,终究是有限的。”
“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叶珣并不是多话的人,此刻却滔滔不绝地说着,大概也是因为知晓是自己最后的时间,她放心不下。
“娘你不用这样担心,我都知道的。”她终究没有忍住,潸然滚下泪来。
叶珣的面容在泪水中一片模糊,却还是温柔地替她拭去眼泪,“不要哭。为人母父,纵然也希望你出人头地,功成名就,但更重要的,还是希望你能平安喜乐,顺遂无虞。”
“如有来生,希望我们还能再做母女,好么?”
叶珣向她伸出手指,如同儿时一般。
叶晨晚轻轻的,用自己小指的指节勾住叶珣的手指。“好,娘要记得等我。”
叶珣眼有笑意,握紧了她的手,“嗯。我同你说过,娘不信命,但觉得想要什么应当靠自己去争取。如果你想要,那便应该是你的。”
“娘相信你。”
“好我会的。”叶晨晚如是回答,忽然发觉她掌心中叶珣的手迅速冰凉下去,冷得如同廊外飞雪。
“娘——娘?!”叶晨晚惊慌失措地揽住叶珣,想要去呼唤大夫。
“嘘——”叶珣安静地靠在她怀中,呼吸渐渐微弱,身体的温度如同她的生命一般飞速地流逝着。
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飘落的风雪都模糊成一片素白,只能勉强看见廊下摆放的木芙蓉终于也到了花期谢幕的时候,飘零些许花瓣。
拥抱着她的身体却是滚烫的,胸腔中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如同朝阳初升。虽然她在哭泣,她在张皇失措,她在无措地呼喊着自己,但叶珣知晓,属于自己的时代已经谢幕,而未来将交付在她的手中。
甚好。
瞧着叶晨晚的模样,她想,或许她此生也没有遗憾了。
若说唯一的遗憾,只是
“可惜明年花更好可惜,看不见明年的花开了。”
大雪扑簌不止,怀中人却再无声息。叶晨晚知晓,她终究失去了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已不记得自己哭泣了多久,眼泪滴落化开雪水,却又被掩埋,风雪也如若悲鸣。
天地大雪婆娑,万籁皆寂,将北境之地染作茫茫苍白。
承佑十五年十月廿五,宁王叶珣薨,朝野哀恸。其独女昭平郡主叶晨晚承其位,为新任宁王。
宁王叶珣,善属文,工谋略,驻北境二十年,边徼稳固,魏人畏不敢犯。其人爱民,礼接下士,厚救无归妇孺者无数。闻其薨逝,北境之民与士卒皆为之久悼。
、
墨临冶怀侯府
在看见密信上的文字时,元诩的双手激动得都在颤抖。在反反复复读了数遍,确认了信笺上的内容后,才终于兴奋地站起身,看向屏风后的女人。
“斛律孤那边的消息没有错,叶珣终于是死了!”
依靠在贵妃椅上翻阅书页的女人只是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书,吝啬地丢出一个“嗯”。
“这是大好的喜事,慕容锦。”元诩在坐榻边来回踱步,“没有叶珣,我们在北境的动作要方便许多,日后斛律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