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见,也不准背着我偷偷找个地方埋了。”
墨氏世代都将身后事看得平淡,多数人都是薄葬,现在处理起来倒也是省心许多。
“小姐!”听她所言,白琚吓得当场跪在她身边,声音颤抖,“那是您父亲呀!”
“现在或许是,等到灵牌扔出去,我再去族谱上划了他的名字,那就不是了。”墨拂歌面无表情地继续在纸张上勾画。
白琚听她说话,眼泪都被吓出来了。她能猜到前些时日墨拂歌在府上怒气冲冲凌迟处死了何纪然后就匆忙赶往清河,多少是与自己的父亲相关。
当年墨衍还在世时,父女间的关系就算不上融洽,更多时候像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但她不敢触墨拂歌的霉头,更不敢多问。
可刨祖坟这种事,她也实在没那个胆量去做。
“让你去做,你便去,也没让你刨你自家的坟,你紧张什么。”墨拂歌不以为意。
白琚眼泪汪汪地看了墨拂歌好一阵子,可自家小姐显然没有半分松口的模样。
坟冢中的人早已作古,犯不着为了已死之人冒犯现在自己的主子——这个道理白琚显然还是能拎得清的。眼见劝不动墨拂歌,她只能应下这份让人抓狂的差事。
“还有一件事。”墨拂歌将笔搁置回笔架,折叠好手中纸张递给白琚,“将这卷图纸和桌上盒中那枚琥珀带上,一并拿去带给常给我做首饰那家于成玉坊,托他们按照图纸给我做好。”
、
扶风楼
浮歌切切,唱尽繁华,台上女子水袖红衣,素手拨弦,清越音色便如珠玉落盘,泠泠回响。
台下仍是宾客满堂,喝彩声阵阵,只是不同于往日几近狂热的追捧,此刻台下的喧闹声中,总伴随着窃窃私语,如同汹涌的暗流,在纸醉金迷的表象下涌动。
台下的异常都在折棠眼中。
但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拨动琵琶弦,眼眸微垂,掩住眸中思绪。
觥筹交错,酒杯碰撞发出清越声响。那些复杂鬼祟的眼神掩藏在热切的狂热目光下,连同着低声的私语在暗中滋长。
一曲弹毕,无人察觉弦音最后生涩的颤动,只都鼓掌喝彩,喧闹阵阵。
毕竟台下这些人,并不是来欣赏她的乐曲的。
今日的演奏已经完毕,折棠怀抱琵琶盈盈一拜,在喧闹声中安静退场。
正当她走在楼道中时,一个小厮突然叫住了她,“折棠姑娘,崔公子想见您一面。”
折棠停住脚步思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可是崔羡公子?”
“是。”
折棠知晓崔羡此人,他在扶风楼内时常一掷千金,是出手阔绰的贵客。至于他为何如此挥金如土,是因为家里疏通关系,给他寻了个湖州转运使的差事,虽只是个五品的差事,但掌管漕粮,自然是富得流油。
就像他明明得了官职,一年到头却只在湖州待上两月,别的时候都回了京城继续享乐,所有人也对此都睁只眼闭只眼。
折棠对朝堂中事向来不想多做评价,但也并不想与崔羡这样的二世祖多有牵扯,只道,“折棠私下是不见客的,多谢崔公子抬爱,还是请崔公子回吧。”
不知这小厮是不是收了崔羡的钱,透露了自己的行踪,折棠远远就看见崔羡穿过人潮向自己走来,唇角带着让自己不适的笑容。
“折棠姑娘,幸会。”崔羡面上仍是端得彬彬有礼对自己笑道。
折棠却本能地觉得有些不适,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只能硬生生遏制住这种冲动,向着崔羡行了一礼,“见过崔公子。”
他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不知棠姑娘可否赏光,同在下小酌一杯?”
折棠轻轻摇头,再行一礼,“多谢公子抬爱,只是今日演出已经结束,棠私下是不见客的。”
崔羡对折棠的拒绝似乎并不吃惊,也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如此,那也无妨,不过再过些时日在下府上设宴,到不知能否请到姑娘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