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墨拂歌语调随和地询问。
折棠收回目光,深深摇头,只赧然一笑,轻声道,“承蒙错爱,折棠并不通棋艺,也不能看懂这局棋。”
“那正好,我也不喜欢下棋。”墨拂歌随手将棋子抛回盛放棋子的檀木盅内,叮当作响。
折棠闻言,表情略显诧异,“可我听说,您早年间曾经赢过当代国手。”
祭司的棋艺,虽然不如她的书画出色,却也是小有盛名的。
墨拂歌神色仍无波澜,不以为意,“你说那一次只是有些技巧罢了。”她简单解释,“他与我面对面对弈,想走哪一步棋,在想些什么,只需要略微观察*就一清二楚,仅此而已。”
“”折棠哑然,大约也是没想到当年年纪尚小的祭司与当代国手对弈,三战三胜,让国手铩羽而归,在当初也是震惊棋界的一件大事,但此事传得神乎其神,从当事人口中说出,竟是如此轻巧。不过对于墨拂歌这样的人来说,或许“轻巧”的定义也与大众并不相同。
“说来也让人唏嘘,数百年前,国手倒还常出于姑苏楚氏,可惜自楚麟川之后,姑苏楚氏就再也没出过任何一个国手。”墨拂歌状若无意地开口,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折棠的身上。
听见她如此说,再提起自己的身世相关,折棠却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时的紧张,她与墨拂歌对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起身向着墨拂歌深深一拜。“祭司大人,您救了那几个孩子,便也算是折棠的救命恩人,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折棠在所不辞。”
在那一日的深夜看见宅院内的墨拂歌和叶晨晚时,折棠就知道定然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虽然二人都温言把她重新哄回了房间,但她依然一夜无眠,心中猜测是否是白玉楼的人寻上门来。
谁知第二日惴惴不安地推开门时,庭院早已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看不见半分曾经厮杀过的痕迹,二人也早不见了踪影。几个孩子还跑到院内惊呼怎么前两日庭院内堆积的落叶都全被扫干净了,她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含混道兴许是昨日夜间刮了风。
等到她不安地找到叶晨晚,问起是否是凌天赐那边已经找上门来,对方也没有否认,只安抚她道——都解决了。
而等到她追问究竟是怎么解决的时,叶晨晚沉默良久,最后才道——“都杀了”。
都杀了怎么就不算一种解决呢?
她大骇,问若是凌天赐大怒,亲自找上门来该怎么办,谁知叶晨晚也是一副没放在心上的表情,说他还没这个胆子,说着又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不定他来也一样会搭上性命呢?”
虽然不知道墨拂歌与叶晨晚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又做成了什么交易,但折棠毕竟是知道,墨拂歌明明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没有戳破,又尽心尽力地替自己解决了大麻烦,定然是有所图谋的,自己一再逃避也没有意义。
一双冰凉的手轻用力扶起了她,又很快收回,墨拂歌只是良久看着桌上黑白二色棋子厮杀。“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的确想感叹一番,世事无常。”
“楚家现在早已门庭冷落,不成气候,谁又还记得楚家也曾是棋艺世家呢?”折棠一声轻叹,重新坐回了墨拂歌对面的位置。
满盘黑白映入她漆黑的眼瞳,更衬出她眼眸黑白清明,有如一卷水墨,“其实想来也在情理之中,世人颇爱说世事如棋,可纵然是棋痴楚麟川,自己人生这一局棋,却还是满盘皆输。可见擅不擅长下棋,也依然把握不了命运。”
折棠唇角上挑,大约是想要笑,最后却只能勉强溢出苦涩的笑声,“他若是只醉心于棋局,也就不是如此结果了。罢了我们这些做后辈的,还远不如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他们也都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墨拂歌摇头,最终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那几个孩子,有没有被吓到?”
“她们那晚都睡得很沉,什么也不知道。”提起孩子,折棠的神色终于是温柔许多。
“那最好。只不过凌天赐派来的人都杀了也只是权宜之计,他心胸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