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瑾被箭矢伤了肩膀。
那支箭从他肩上掠过,留下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
见闯进来的是赵文普,惊吓之余,沈悠然急忙大声呵斥:“赵三公子,这里是谢府后宅,岂容你随便乱闯!快出去!”
赵文普喝醉了,只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定睛一看,却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不禁心驰神荡,只想温香软玉抱在怀中,哪会听沈悠然的话,非但没出去,又往前迈进了几步,尤觉脚踩在棉花上,见到衣衫半解的美人,酥了半边身子。
原来赵文普正在前厅与一众前来谢府贺寿的同僚喝酒,自从上次他在兰桂坊办案不力,吓晕了过去,被手底下的人看了笑话,他一直觉得心中郁闷。
今日去武德候府遥遥见到沈云姝,心想着她过两日便要嫁入宁王府,更是闷闷不乐。他原也对父亲提过求娶沈云姝为妻,却被父亲讥讽一番,还说他痴心妄想,让他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他也知自己配不上沈云姝,但心里难免会觉得难过,席间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打算借酒消愁,突见沈云姝满面泪痕跑了出去,他正想去追,有个婢女拦住了他,说是沈云姝有话对他说,几番绕路,便将他带来了这董姨娘所在的玉兰院。
他不知是董姨娘的院子,又因醉酒脑中不甚清醒,便顺着那婢子的指引闯进房中。如今将沈悠然认作心上人,他如何还能把持得住。
“沈云姝,我好想你。”也不知是说人好看,还是夸赞字好看。
可当余光扫向美目含泪、满面凄苦的姐姐时,她觉得那画像中的美人与姐姐落泪时的模样简直一般无二,越看越觉得画像中美人像姐姐而非她,尤其是眼下的那颗泪痣似笔蘸朱砂新点上去的。
沈悠然本就觉察力强过旁人,看到姐姐的神态,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画像中的美人是姐姐,这小字自然也是二表哥为姐姐所赠。
她瞬间觉得心情沉到了谷底,不禁自嘲发笑,心想谢玉卿果然忘不了姐姐。
沈悠然接过画像,却仍然带着笑,道:“悠儿多谢二表哥。”
而这时,谢玉卿袖袍微抬,只见那骨节分明的指上执一支发簪,发簪清淡素雅,可那发簪上嵌着的水滴形的宝石却晶莹剔透,耀眼夺目,宛若神女的泪珠。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好看、别致剔透的宝石,那发簪竟将在座女子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见谢玉卿看向众人,最后将目光转向沈云姝睫上姝着的那颗似坠的珠泪上,脸上露出凄苦的笑容,“这颗美人泪是谢某游历四海,遍寻西域之时从胡商的手中购得。也是在那时结识了悠儿,便让人打造了这支发簪,等到悠儿生辰亲手将这簪奉上。”
谢玉卿的一番情深告白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又是亲笔作画,又是赠字,更是遍寻千山只为心上人寻来簪上的宝石,这世间有哪个女子不羡慕。
席间不少贵女对沈悠然投出艳羡的目光,心中嫉妒不已,那个从小流落在外,长于乡野的沈家次女何德何能,竟然配得上相貌才情样样出众的玉面潘郎。
那些曾经爱慕仰慕谢玉卿的女子更是对沈悠然目光鄙夷仇视,恨不能取而代之。
“悠儿,我能为你戴上这美人泪吗?”
明知这支发簪是谢玉卿为姐姐准备的,可面对那般温柔多情的谢玉卿,沈悠然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眼前之人她放在心间整整四年,更何况她因姐姐和心上人私会之事答应和谢玉卿成婚,冒然拒绝只会无法收场。
沈悠然只得点了点头。
谢玉卿先是取下她头上用来绾发的银簪,再将这支美人泪替她簪上。
突然,他微微倾身,俯身去亲吻她的眼睛。
沈悠然只觉得呼吸停滞,轻轻闭上眼睛,心脏怦怦乱跳,双颊灼烫,面色绯红,紧张得紧紧抓紧裙摆,热出了一身汗。
“二……二表哥怎么会?”
谢玉卿见她脸颊通红,说话语塞结巴,灵动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勾唇浅笑道:“难道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