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音色温柔:“不知沈七姑娘可否随我去一趟北镇抚司。”
陶朱大惊,他为什么要她家七姑娘进北镇抚司?在她印象里,北镇抚司有进无出,还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怖诏狱。
她担惊受怕,扯了下沈悠然的衣袂:“七姑娘?”
沈悠然安抚性地握了握陶朱的手:“没事的,你先回去,晚上吩咐小厨房做我爱吃的烧鸡。”
晚上吩咐小厨房做她爱吃的烧鸡,意味着会回沈家吃晚膳,不会被扣在北镇抚司。陶朱听得出沈悠然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仍担心。
陶朱鼓起勇气问:“裴大人,七姑娘为何要去北镇抚司?”
裴怀瑾面色如常:“我只是有事需要沈七姑娘的帮忙,若沈七姑娘不愿,也可以不答应的。”
沈悠然挑眉道:“愿意的。俗话说,助人为乐嘛。陶朱你放心,我不是犯了罪,别多想,弄得自己战战兢兢的,回去等我。”
事已至此,陶朱唯有从了,她看着又不像被人胁迫的。
陶朱坐上沈家马车,沈悠然目送她离开,扭头就问裴怀瑾:“裴大人要我去北镇抚司作甚?”
沈悠然也不知道裴怀瑾为何要她去北镇抚司,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好奇之下直接同意了,但刚才不问,不代表现在不问。
裴怀瑾淡笑道:“你不是说过记得密谋刺杀我的人的声音?”
“没错。”沈悠然眼神闪烁,在小巷子里听到密谋刺杀一事完全是她杜撰的,哪里记得什么声音,能记得他的声音就不错了。
半个时辰后,沈悠然终于知道裴怀瑾带她到北镇抚司的原因了。
就是挨个听声音。
眼下她与他同坐在堂屋里的落地屏风后,屏风外是锦衣卫。
这一切源于她说密谋刺杀他的人里有一个锦衣卫,不过这事倒是真的,作者亲自写的剧情能不真?可沈悠然不知道是哪个也是真。
书上只写了锦衣卫里有叛徒,最后被裴怀瑾揪出来杀了。沈悠然看着屏风外晃动的身影,如坐针毡,万一露馅了该如何是好。
裴怀瑾缓慢敛眸,抬起拿弓的手,指腹轻勾弓弦,对准他们。
帐中的郎君唤住了她们。
丹若以为郎君这是要发落她们了,膝盖一软,正要跪下认错,却听见郎君略带喑哑的声音,语气还算平和:“叫厨下再烧些热水,送去净房……”
他和沈悠然身上都汗津津的,尤其是沈悠然,湿得像是一条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
单单用盆里的水擦拭显然是不够的,待会儿沐浴一下,会清爽很多。
两个丫鬟领了吩咐便出去了,裴怀瑾待怀中的人儿身体终于平静下来,才一点一点地退出来,将她搁在床的内侧,还算干燥的被褥上,而后套了件衣服,下去将水端过来,替她细细擦拭起来……
沈悠然想自己来,奈何身上的力气都散了,懒洋洋的,不想动,只能忍着羞耻,由着他摆弄自己。
锦衣卫和酒楼的掌柜腰背挺直地站在裴怀瑾后面,掌柜的身体尤其僵硬,如履薄冰般,脸颊冷汗不止,抹了后又不要命地冒出来。
说来也是无妄之灾,锦衣卫估算出花魁游街当日射出箭的位置就是这间雅间,掌柜对此毫不知情,见人找来担忧会受牵连。
他想解释,可眼前这位大人不开口,自己又不敢擅自辩解。
想了想,掌柜还是壮起胆子解释:“大、大人,出事那日,这间雅间没人订,我也不知道那些箭为什么会从这里射出去。”
“铮”一声,裴怀瑾慢条斯理地弹过弓弦,射了个空箭。
掌柜吓一跳,险些跪下。
他抖如筛糠:“大人,小的当真不知情啊,那日来过酒楼的客人名册,小的早已奉上,不敢有丝毫隐瞒,望大人明察。”
“你紧张什么,我可没说过此事与你有关。”裴怀瑾回眸一笑,朝锦衣卫伸手,后者递来一支箭,他转身回去,利落地弯弓搭箭。
掌柜见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