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他曾为她下令改过律法。
其中就有几条偏向于保护女子权益的,只要女子父母和女子双方同意,签订契约后,女子可出外自立门户,不受本家约束。
沈悠然脸色发白:“婆母,您到底想说什么?”
“那我便与你直说了,”祝氏缓缓换了口气,“我知道你本就不打算太早要孩子,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你和瑾哥儿之间难免会生嫌隙,子嗣一事怕是暂时指望不上你了,所以我想给瑾哥儿纳一房妾室,你看……”
“不行!”沈悠然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蹭的站起身来,“我不同意!”
祝氏原本还有几分愧意的神情,霎时变冷:“瑾哥儿媳妇,都到这一步了,你得懂事些……”
“婆母若是懂事,就不该在儿媳进门才三个月就要做主给儿子纳妾。”沈悠然盯着她,乌黑的眼眸蒙上一层薄怒,“若婆母执意如此,便叫你儿子先与我和离,再说纳妾的事儿。”
祝氏原本想着,她如今已为残花败柳之身,若是个知廉耻的,合该把自己的夫君让出来才是,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自惭形秽,反而霸着裴怀瑾不放,甚至拿和离之事做要挟……
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祝氏气得冷笑一声:“你敢这样说,无非是觉得瑾哥儿不会真的与你和离,确实,瑾哥儿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他是不会主动与你和离,但是你们之间已经有了嫌隙,难道你没发现么,他这几日,回来得越来越晚……”
沈悠然心中咯噔一下。
沈悠然没从书斋的正门进,轻车熟路找到后门,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年。他坐在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看像贼人的她。
她不甘示弱,回以一视。
少年漆黑的马尾垂在窄瘦腰间,蹀躞带挂着一只灰沉的埙,戴着一张狰狞的面具,露出来的眉眼清冷,薄唇微粉:“你来了。”
沈悠然翻开他放在案桌的账簿:“不是说最近生意多,你忙不过来?怎么还有空爬房梁?”
他没理会她的打趣:“我明日要去苏州一趟。”
她扔下账簿:“明天?”
少年点头。
沈悠然激动站起:“你不早说,那已经接了的生意怎么办?总不能全退了。”要付违约金的!
一年前少年被她救下,秘密合伙开了这家书斋。
这是沈悠然的机会,所以她没有选择提前避免他儿子伤人的事发生,而是选择顺其自然,等它发生,然后用钱脱离沈三爷。
这几日裴怀瑾早出晚归,他说公务繁忙,沈悠然也愿意相信,可其实心底还是悄悄浮出一片疑云:他究竟是真的被繁杂的公务绊住,还是因为怀疑她的清白,而不愿意早早回来面对她?
沈悠然不愿意接受后者,但也骗不了自己,裴怀瑾这几日心事重重,对她也不似以往那般垂涎,这几日他甚至都没怎么亲她。
所以,裴怀瑾根本就不相信她还是清白之身么?
他在介意这件事么?
祝氏看着她方才还嚣张的气势一点一点弱了下去,知道自己方才这话戳她的心窝子里去了,便也没再多说,摆手让她回去:“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沈悠然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海棠苑。
今日小寒,外面又下雪了。
诏狱。
阴冷潮湿的地面淌着腥臭冲天的血水,痛苦呻.吟声此起彼伏,重刑之下的犯人早已眼泛迷离,身体脓血淋漓,骨头外露。
不远处身穿大红色飞鱼服的青年长身鹤立,低头慢慢翻看卷宗,神色自如,似没能闻到周围的血腥味,也没能听见凄惨的叫声。
良久,又一道痛吟声过后,犯人有气无力吐字:“我招。”
裴怀瑾手指一顿,合起卷宗,貌若好女的面容微抬,目光越过幽暗的刑具落到犯人身上,然后踏过地上那些被剔出来的骨头。
犯人不自觉躲避裴怀瑾的眼神,他长得如温润如玉的书生,举手投足透着平和,谁能想到他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