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的颜色相映。
沈悠然本以为裴怀瑾会动手捏死这条蛇,但他没有。
舞蛇人结束表演后发现刚抓回来不久,还没拔掉毒牙的青蛇不见了,找到他们这里,见抓住蛇的人是个锦衣卫,瞬间面色惶恐。
万一伤到锦衣卫
他弱声:“大人,这蛇是小人的,它、它有没有伤到您?”
裴怀瑾并无责怪舞蛇人的意思,将那条青蛇放进他抱着的竹篓,和颜悦色道:“没受伤。”
舞蛇人抱着竹篓像抱着个烫手芋头,忐忑道:“这蛇惊扰了大人,不如您将它打杀了?”损失一条蛇,换来他的心安,也值了。
裴怀瑾:“它惊扰了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带走吧。”
此话听在过路人耳中,只觉他有着颗仁善之心,蛇要咬他,他仅仅是为自保捏住了它的七寸,都没伤着它,这就算得到惩罚了。
沈悠然却总感觉不太对。
今安在冷然抱剑而立,静静地看着,置身事外。
舞蛇人忙不迭地抱着竹篓跑了,害怕跑晚一步会被以用毒蛇袭击锦衣卫的罪名抓进牢里。
沈悠然没有在大街上久留,拉着今安在去找布料货源了。
裴怀瑾毫无波澜地看着他们远去,转身从锦衣卫手里拿过那一支差点射中沈悠然的铁箭,指尖压过铁镞,感受其冰冷与锋利。
过了片刻,有锦衣卫过来道:“大人,厂督想见你。”
厂督是东厂的首领太监,而东厂如今与锦衣卫表面和睦,实则势如水火,互相争权,互相压制。厂督要见他,准没好事。
裴怀瑾把箭折成两截,弯了眼,轻笑道:“厂督要见我?”
大理寺。
负责盯梢陆家的人回来禀报,今日一早,陆翊回来了。
萧辞手里有先前陆翊私通匪徒的证据,抓人的符节也早就盖好了官印,将陆翊抓捕回来送进牢房逼问,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但这一法子,恐会打草惊蛇……
“陆翊回来之后,在做什么?”沈云姝问盯梢的那人。
“他回来后不久,便带着几个家丁,假模假式地出来找人……”
沈云姝当下便有了主意:“既然不能把他抓回衙门,那我去把他引到旁处,咱们私刑逼问他……”
萧辞惊愕地看向她:“沈姑娘,动用私刑,那是犯法……”
霞光如丝,穿透薄雾落到听铃院窗前。门窗紧闭的房间还是一片昏暗,床榻旁垂落层层青紫色纱幔,帐中更是犹如黑夜。
纱幔遮挡视线,外间只能隐约听见里间传出轻微的翻身声。
陶朱推门进来,先是隔着纱幔看了眼里间,再轻手轻脚推开窗。阳光照入,房内霎时亮了一个度,却还不足以刺到帐中人双目。
昨夜沈悠然很晚才卧榻歇息,陶朱不想吵醒她,怕房间闷热,所以进来打开朝阳的那扇窗。
正当陶朱要退出去时,帐内忽探出一只手,像要抓住什么。
不等陶朱过去看,纱幔被人从里面掀开。沈悠然伸出大半个身子,喘着气看她:“陶朱?”
陶朱心细如发,见沈悠然额间冒出几滴汗,眉头微皱,呼吸不顺,料想她这是被梦魇着了,遂快步过去拉起纱幔:“做噩梦了?”
沈悠然坐在床边叹气,揉了下太阳穴:“嗯,做了个噩梦。”
“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七姑娘不必放心上。”陶朱替沈悠然擦去汗,又唤别的丫鬟到外间端来水,浸湿帕子给她细细洁面。
阳光愈发明亮,沈悠然往窗外看,被刺得眯了眯眼:“你是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有多可怕,我的铺子全没了,钱也被人抢走了。”
陶朱哭笑不得,她刚刚探出手想抓住的是铺子和银钱?
说实话,陶朱一开始并不看好沈悠然说的生意,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扔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不过,非得早出晚归打拼生意,累坏身子。
至今陶朱仍然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