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沈悠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盈盈道:“山哥儿急,我也急啊,您都说了,是他自个儿起得晚,能怪谁呢。”
没想到她会拒绝,沈姨娘忙道:“他那些同窗都等着”
沈悠然松开她,踩着脚凳上了马车:“我知道,可裴三姑娘一样在等着我。陶朱,还不上来?叫裴三姑娘久等就不好了。”
沈姨娘还想纠缠,沈舒再次拉住她,弱弱道:“阿娘,府里用车的规矩本就是要提前一晚打招呼的,山哥儿怎可抢七姐姐的。”
看着沈悠然放下帘子,马车走了,沈姨娘气得半死。
她戳着沈舒的脑门骂:“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怕她作甚。”说着牵住山哥儿的手回府,没好气地让下人快去租一辆马车回来。
沈舒被骂得怯怯低下头,咬唇忍泪,不敢反驳。
而倚在马车里的沈悠然完全没被沈姨娘影响心情,优哉游哉地吃着矮桌上的一碟蜜饯,偶尔问一句陶朱,还有什么时候到九云桥。
到九云桥之时,沈悠然已经彻底精神起来了,马车一停,她脚凳也不踩,直接跳下去,吓得陶朱连喊几声:“七姑娘小心。”
陶朱这么一喊,把周围人的注意力都招了过去,包括裴怀瑾。
他看向跳车后并未摔倒的沈悠然,一阵风恰好吹起她发鬓间的粉青色丝绦,长长地飘在身后,几缕碎发划过略施傅粉的脸。
风渐渐地过了。锦衣卫并不知沈悠然的存在,只知裴怀瑾在里面,尽管一进门便面朝屏风,但低着头:“大人。”
他们不是扎堆进的,一个一个进,这间堂屋没多大,装不下那么多人,况且声音也不能同时听,不然听不出谁跟谁的。
沈悠然闻声抬起眼。
就算隔着屏风看进来的锦衣卫,也能隐约看出对方身形高大,蜂腰猿背,她有点怀疑锦衣卫的选拔标准是按照选美来的。
随随便便一个锦衣卫拎出来都能当现代的模特,没有矮矬丑。裴怀瑾则是美人中的美人,皮囊绮丽偏艳,细腰窄背,白皮嫩肉。
思及此,沈悠然努了努嘴巴,下意识看裴怀瑾一眼。
他来北镇抚司后就换上了官服,此刻一手随性放到膝上,压着大红色飞鱼服的金绣图案,一手漫不经心地转着腰间悬挂的鱼符。
一身红的他,腰间没绣春刀时的样子有几分刚中了探花的俏公子的感觉,像株初入官场,不谙世事、无害温良的白莲花。
幸亏她是手握剧本的人,能看清书中人的心,否则
裴怀瑾轻轻地敲了下桌面。
沈悠然连忙装出一副认真听声音的样子,抿直唇,身子微微向前倾,侧着耳朵对准屏风方向,余光看倒映在屏风上的影子。
他抬了抬眼帘,开口吩咐锦衣卫:“你说一句话。”
“大人想属下说什么?”锦衣卫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在裴怀瑾面前乱说话,只好先询问他。
沈悠然没让裴怀瑾等多久,在这个锦衣卫说完话后数息就摇了摇头。先一概说不是,等他日后揪出背叛者,再说自己当时没听出来。
裴怀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是。”锦衣卫虽疑惑,但还是照做,从进来到出去始终没抬头看一眼屏风,身为属下,擅自抬头看大人是不敬,除非对方要求。
这个锦衣卫一退出去,另一个锦衣卫就进来了,一样面朝屏风,低着头行礼:“大人。”
沈悠然依然摇了摇头。
裴怀瑾放下茶杯,重复先前那句话:“你可以退下了。”
如此循环往复,听到晌午,他唤人送些吃食进来:“沈七姑娘饿了吧,吃点东西再继续。”
沈悠然望向散发着香气的菜肴,肥而不腻的蟹粉狮子头、色泽红亮的东坡肉、肉质鲜嫩的叫花鸡、酸甜可口的糖醋排骨等。
她是真的饿了,可也不太敢随随便便吃这些菜。
裴怀瑾真不会在这些吃食里放慢性毒?听说锦衣卫要想让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