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动的金甲卫斥道:“还不快动手?”
两名金甲卫这才如梦初醒般动作起来,两人各自攥住少年一只手腕,见少年没有反抗动作瞬间麻利起来。
很快,裴怀瑾两只手腕都被锁进粗重冷硬的寒铁锁中,两只脚踝也被依样锁了起来。
最后金甲卫站起身,冲着裴怀瑾后膝处狠狠一踢——
少年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两只手被迫向上高高吊起。
静姝看着这一幕惊讶地嘴都合不拢,四根幽黑的寒铁链自山壁垂下,末端牢牢锁着那郁瑾的两只手腕和脚踝。
方才还桀骜冷傲、丝毫不让人近身的少年,此刻竟然敛去一身锋芒,任由金甲卫将他四肢尽数锁住,再无路可逃。
“看来这个法子不行,那日后我再另想个法子。”
“先别管日后了,我现在真的受不住了……”
裴怀安愈发往前欺近,沈云姝后退着,直至后背抵在墙上,再无退路。
“裴怀安……”
“姝姐姐,”他握住她的手,引着她的手缓缓往下移,语气极尽哀求,“求姐姐疼疼我……”
“不行,裴怀安,你冷静一下……”
偏此时,帐外灯盏中灯油耗干,残灯转瞬即灭,帐内的两人霎时陷入浓稠的夜色中。
沈云姝的手落在了某处,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我教你……”
此时西州天色仍暗,中州却已是大亮,卯初时分正是流云宗弟子被师兄师姐带着练功的时辰。
此刻流云宗内一片热闹祥和,位于最僻静处的正气轩却并不像往常那般平静。
“啪!”蓬山双手猛地一拂,一个青瓷的花瓶摔碎在地,发出怀脆的声响,蓬山却仍嫌不够,再次胡乱一拂,一个乌漆茶盘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蓬山师叔!”眼见蓬山还想继续摔东西,于湘灵连忙一把拉住,“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蓬山双目泛红地看着香台上晶莹剔透的琉璃盏,脸色阴沉地似能滴出水来,于湘灵也随着蓬山的视线看了过去,眼前瞬间一亮,赞叹道:“师叔,好漂亮的琉璃盏!”
可看着看着于湘灵便发现这琉璃盏里似乎有些不对,“师叔,这琉璃盏里飞来飞去的是什么,虫子吗?”
蓬山浑身笼罩着股可怖的阴森,混浊的双目里透着一丝狠戾,“这是一对蛊虫,一只在怀瑾体内,一只便被关在这琉璃盏内,它们本该处于长久的沉睡,可是现在却苏醒了。”
说到“苏醒”二字时,蓬山双手握拳攥的咯吱作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为什么突然苏醒?”于湘灵好奇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春天到了?”可是现在已然快入夏了。
春天到了,春天到了?不知是被哪个字刺激,蓬山脸色再次一沉,右手猛地一拂竟是又摔碎了一个瓷瓶,“啪!”
于湘灵被吓的一个瑟缩,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以免被碎片波及,此时此刻的师叔就连她都有些害怕了,只能从一旁拿过笤帚收拾满地的碎片,避开蓬山那骇人的目光。
就在他准备把碎片带出去处理时,蓬山突然冷冷开口,“把这些碎片都留着。”
于湘灵诧异地抬眸,“留着?留着做什么。瓷器不比陶器,碎了就是碎了,纵使是再手巧的工匠也复原不了。”
“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恢复不了,再也恢复不了……”蓬山脸上的每一坨肉都气的颤抖不已,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就在于湘灵想再次把碎片带出去时,手腕却被蓬山一把攥住,她回过头,对上一张阴沉冷笑着的诡异脸庞,“留着。”
“他要送我,我没收嘛,我已为人妇,怎么好收外男的东西?”
“嗯。”看来那《女诫》没白背。
这番听下来,她对那梁家六郎应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但是那梁家六郎对她,显然有些不对劲。
毕竟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