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由的。
她了解徐可言,知道她情绪上头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情。能在为了一件小事吵架时对她动手的人,其他诱因下会不会做出什么激烈举动就更不好说了。
再加上她最近老在网上看到一些情杀相关的新闻,“女子被前任连捅七刀”“分手后骚扰长达三年”的标题,吓得她战战兢兢。
好在徐可言在那之后没再出现过了,想来也是她的无情无义刺激到她了。也是,那么要面子的人应该也做不出来纠缠的事了。
这丝惶恐持续到一个朋友来杭州旅游。
好久没见,她在微信上兴冲冲地邀请周疏意一起吃饭。
彼时周疏意刚下班,正好蹭了谢久下课回家的车。
她干脆也问了谢久:“吃饭了吗,要不要跟我去吃顿饭?”
“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谢久诧异问她,嘴角却噙着笑。
周疏意也笑,“请朋友嘛,你一起过来呗,只是多双筷子的事。”
“……”
车子突然停住,周疏意猝不及防,抓紧安全带。
一看前方,是红灯了。
“那还是沾了你朋友的光咯。”
谢久目不斜视,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丝冷意。
周疏意莫名打了个颤,将空调出风口斜了个方向。
“谁不是呢。”
绿茶餐厅昏黄的灯光里,张悦悦坐在小桌最里边的位置。她望见周疏意,赶忙起来招了招手,“阿意!好久不见!”
待到注意到她身后那个高挑的身影时,笑容一僵。
女人站在光影交界处,浓眉大眼,没有笑容。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半边清瘦的脸垂在阴影里,透着一丝冷峻。
张悦悦有点怕,声音都变弱了不少。
“阿意,这是?”
“啊……”周疏意一顿,炮.友两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尚存的理智警告她得换个介绍词,“这,是,是我房东。”
“……房东?”
空气安静一秒,张悦悦尴尬地笑笑,“你跟你房东关系还挺好。”
周疏意也跟着尴尬地笑,“哈哈,是吧,碰到了,顺带一起来了。”
三人落座,分别点了菜。张悦悦有些拘束地跟周疏意聊了会儿天,连笑声都不敢太放肆。
视线小心翼翼飘向谢久,又被烫了回来。
她盯着周疏意看了几秒,“阿意,你房东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呀,是不是有点局促。”
虽然现在局促的好像是她。
周疏意侧过去看了一眼谢久,只见女人弯了弯唇,语气柔和地说:“小朋友,你们玩得开心,不用管我,我就是个收租的。”
“……”
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憋屈。
临别时,朋友小声在周疏意耳畔蛐蛐道:“你房东是不是当老师的?我咋看着怵得慌。”
“哪怵了?”周疏意回过头去看,女人眼里分明盛着笑意,“你是不是看岔了。”
“……”
跟朋友告别完,谢久便载着周疏意回家。靠近小区的那一段路黑而沉,路灯瓦数不高,恍若摆设。
车开得慢,树影子在窗外荡秋千。
“我只是你房东?”谢久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唔……”周疏意一顿,“那不然呢?”
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一丁点发动机嗡嗡的声响。
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窗外没有月光,只有连绵得有些恼人的潮雨,坠在沥青路上,像烟花掉落的尾巴。
“我好奇你是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
“也许就……”周疏意谨慎地吐出几个字,“炮.友呗?”
炮.友。
好一个炮.友。
谢久微微一笑,猛打了一把方向盘。
待转过弯,她才侧头看她一眼,语气听不出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