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热切起来,“比上次那个好太多,还是海归的高材生,在西湖区两套房……”
谢久刚要开口,却被骤然响起的门铃截断。
“谁啊?”
推开门,徐可言站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
她比上次见面丰腴了些,脸颊却泛着不自然的苍白,连唇色都淡得几乎看不见。
“可言?”徐女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诧异,“这么晚你怎么还来这边了?”
徐可言勉强扯出个笑,那笑容虚虚的,像浮在水面的一朵假花。
看着徐可言闪烁的眼神,和那略带迟疑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谢久忽然就明白了。
她是来找自己的。
“快进来吧。”
谢久侧身让出一条路,注意到徐可言迈步的姿态有些僵硬,身子微微发颤。
“妈,麻烦你去洗点水果吧,我跟可言聊会儿。”
“行。”
徐可言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久姐,这么晚还来打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但你知道……我这些天整晚都睡不着,白天也迷迷糊糊,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心里总装着事……我实在没人可以诉说了。”
谢久同情地看着她,“今晚就先住这儿吧。”
感激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她现在只想宣泄。
“姐,我控制不住发抖……”徐可言的声音支离破碎,“网上说这是焦虑症……”
“别自己吓自己。”谢久转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焦虑症也不是什么大事,看看医生,吃吃药,配合治疗就行。”
徐可言突然别过脸:“我不能吃药。”
“为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徐可言只是别过头,“我想回杭州住一阵。”
“当然可以。”谢久轻声开导她,“要是婆家让你难受,又暂时离不了婚,回来喘口气也好。”
“姐,我妈总帮着婆家说话,我实在没法和她住。”徐可言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能不能去你那儿借住几天?我保证不打扰你。”
想起周疏意还在,谢久下意识觉得不方便,抿了抿唇,“我那儿……最近有个朋友在住,没地方了。要不你先住在这儿?”
“这,会不会太麻烦姨妈了?”
“不会的,你睡楼上我的房间吧。”
徐可言点点头,眼泪砸在衣服上,晕开一片潮湿,像道疤痕烙在那儿,“久姐,真的谢谢你。”
“不用跟我说这些,”谢久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心理科吧。”
她一顿,下意识别开眼,脸上有一丝难堪之色。
“不瞒你说,久姐……我手头没什么钱,没有功夫做那些。”
关于她这些年的工作经历,谢久也一知半解,并不知道她已经到了医药费都无法承担的地步。
她怔了怔,轻声安慰:“没关系,我给你出吧,正好认识一位不错的医生,明天我陪你去。”说着边拿手机联系汪渝预约。
徐可言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久姐,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别想那么多。”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人爱我呢?”她的声音支离破碎,“我总觉得这世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傻姑娘。”谢久递给她一张纸,“爱是要先向内求。你得先学会爱自己,比如找份好工作,有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首先要经济独立。”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啊,可自从结了婚,我再也没有斗志了,感觉人生能一眼望到头。”
徐可言望着她,眼里满是艳羡。
“久姐,我真羡慕你……”
这回谢久沉默了。
当初她还年轻,没有成功的事业,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何尝不是像她这样成天看父母的眼色活着,自由更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