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意被惊得好一阵才回神,“……是这个呀,多大点事,犯得着哭嘛。”
“就大!就是很大的事!”苏乔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执拗,“这是最好吃的一个,巧克力味的,就只有这一支了。”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那你爱吃你自己吃呗,干嘛给我。”
“我看你心情不好才给你的……”
苏乔的眼泪掉得更凶了,融化的冰淇淋混着泪水滴在地上,“呜呜呜……好心当做驴肝肺,你还要凶我……”
她的哭声像只受伤的小兽,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周疏意突然觉得心口被什么揪了一下,酸酸涨涨。
她蹲下身,用拇指轻轻抹去苏乔脸上的泪痕,结果蹭了一手的巧克力。
“好嘛,明天我赔你行吗?”
“买不到了,”苏乔抽抽搭搭地说,“这都是我抢来的,那家店每天限量二十支。”
周疏意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乱七八糟的人,突然想起前两天她打人时可不是这个姿态。
莫名有点搞笑。
“那我去再给你抢。”周疏意站起身,顺手把苏乔也拉起来,“明天几点开门?”
她的呜咽声小了不少,偏过头去,“我不吃了。”
“干嘛不吃?”
“婧婧老说吃多了宫寒。”
“……”
*
这几日周疏意总觉屋里很安静,连带着阳台也格外清冷。
她时常装作晾衣服的模样,在栏杆边徘徊,目光却总忍不住往隔壁阳台飘。那里空寂如常,连件晾晒的衣服都没有。
就像是空屋。
她心里渐渐生出些不安来。
先是想着,难道房子转租了?转念又觉得不对,前几日分明还听见隔壁传来洗衣机转动的声响,窸窸窣窣的。
这般想着,指尖不自觉地掐紧了。
“难道出去旅游了?”她咬着指甲喃喃自语。
这话一出口,心里头便像打翻了调料铺子,酸甜苦辣一股脑儿涌上。
想那么多干嘛,她只是她的邻居,房东,连好友都算不上的身份。
可到了夜里,这念头却越发猖狂起来。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数过的绵羊都够开个牧场了,还是睡不着。
忽然一个激灵坐起身,冷汗涔涔地想,不会是出事了吧?
她经常开车,要是被路上一些个横冲直撞的莽夫撞了可怎么办。这个念头像根刺,狠狠扎进心里。
她慌乱地抓起手机,指尖在谢久的头像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点了进去。可那人的主页干净得像张崭新的纸,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她惊觉自己竟像个偷窥狂似的,日日守着这破手机。
一个无聊单薄安静如一张白纸的女人。
她怎么这么关注她?
周疏意有点恼火,又退回去看对话框里最后那条孤零零的信息。
【我想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多荒唐啊。
哪家的朋友会抵在墙角亲吻?
会含着对方的唇瓣喘息?
会拥抱到难以呼吸?
哪来的道理啊。
亲过的朋友。
交换过唇齿的朋友。
想着想着,她哭了出来,泪水把屏幕晕花,每个字都模糊了。
她恨恨地抹着眼睛,越想越委屈。
那天情绪上头,这条消息她一直没回,显得自己好像多小气古怪似的。都是成年人了,就该大大方方,体体面面。
亲就亲了,又怎么样,对着你亲一百下,哪怕是跟你做了我也能拍拍屁股走人啊。
越想越气。
她半躺在床上,一边擦眼泪一边呜呜地哭,偏偏周围还没人听她诉苦,泪水洇湿了一大片床单。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月光见证着她孩子气的发泄。
“妈的,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