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一生番外【上】·身世浮沉(2 / 3)

撑着瓦片,冲他抬了抬下巴,“快过来,坐我边上,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阿生移动双脚,屋顶的瓦片却纹丝未动,叫一心看得咋舌。

他发自内心夸赞道,“你这功夫到底打哪儿练的?我便是再练上十年,身子也未必有你一半轻盈。”

阿生不应,似鬼魅般游走到他身旁坐下,悠悠来了句,“想知道诀窍吗?”

“想啊!”一心毫不犹豫。

“只怕你做不到。”

“嘿——”一心来了气,“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是你能做到而我做不到的?!”

“自然有。欲练此功——”

阿生拧过头,冲一心眨眨眼,“必先自宫。”

“………………什么玩意???”

一心这一嗓子下去,将通判府南边守值的大春都给惊着了。大春自南门传来布谷鸟的学叫,阿生赶紧回了一声,以示无事。

“你叫什么?”

阿生往一心手臂上招呼了一巴掌,“成日咋咋呼呼的,恨不得叫整个通判府都知晓,我当个值还娇气上了,要你一心大总管作陪!”

“哪儿能啊,谁敢在背后说你?看我不——”一心话拐了个弯又回来了,他正襟危坐,欲言又止,“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

阿生瞥眼,“说什么?”

一心又急又臊,“就,欲练此功,必先什么什么……”

他一急就喜欢拉拉扯扯,这会儿手已经搭上了阿生的衣袖,面色却讪讪,细看还带了点愠色,“你那里……是因为幼时被贼寇,抓去练功了吗?”

阿生才反应过来一心想的是什么,呆滞片刻,忽然噗嗤一笑。

“蠢货。”他喃喃道。

“……现下是子时,四下除了你我便无他人。”一心面无表情,“即便是有人我也能听着你骂我……需要我提醒您吗,阿生哥?”

阿生头一回听见一心叫哥,笑容不由得更加灿烂。

他顺势靠下来,半躺在浸染着月色的瓦床上,像依偎着一整片龙鳞。短打干炼的薄棉服勾勒出他精瘦的身形,随意翘起的二郎腿却叫他添了一丝不羁的疏狂之气。

“自然不是,”他冲一心勾唇一笑,说出的话却叫人乐不起来,“可你说的也不完全错。”

“我被父母卖了,又被人牙子送入宫中,在御膳后厨做了一阵子事,也越来越得御膳房内侍总管的喜欢。”

他轻描淡写,目光却逐渐没了笑意,似淬了一层冷漠的霜。

“他同好几个内官对食,每隔几日便要行「房事」,”他道,“一群老太监,做些什么也不避着我,有时完事儿了,还招呼我到房里给他们净身伺候。”

一心听到此处,似乎隐隐感知到什么,脸色迅速阴沉下去,啐了一口。

“没爹生没娘养的老畜生,脸皮子都快耷拉到阴曹地府了还不安生!”

阿生注视着一心紧绷的腮帮子,心一软,笑意再次浮上眼角,“放心,他没对我做什么,我那时才七岁,半大一点的孩子,每日在后厨折腾得灰扑扑的,他倒是没看上。”

七岁。送入宫中。做了一阵子的事……

一心腮帮子绷不住了。

他嗓子眼涌出一阵苦涩,心也酸得很,咬一口指不定比那淮北的枳还掉牙。

“可正因为没看上,对他而言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奴才。”

阿生也不知今夜哪来的倾诉欲,竟将自己的身世这样随意地说了出口,还是同这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蠢货说。

可这蠢货……是他的心上人。

他仰头望月,眼中无悲无喜,“九岁那年,我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连太医开的药也不管用……”

“连烧五日后,他们便将我抬了出去,扔在了乱葬岗。”

一心骤然回眸,瞳仁一竖,“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如此草菅人命?”

“人命是人命,奴才的命是奴才的命。”阿生一哂,“宫里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