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真心(3 / 4)

穿上身,“那日我在房中听见,他说要用乌纱帽作保,保我身世清白……你可知我心有多慌?”

“这不都是大实话么?”阿生替他整理衣衫,面露不解,“依我看,少爷您对梁少爷的心天地可昭,他就该信您,敬您,喜欢您才是!”

“傻瓜,天底下的‘喜欢’哪有这么触手可得,更别提信任与敬重了。”

陆宛穿上最后一层,坐在窗前由着阿生为他束发添簪,在镜中浮出一个无奈的笑,“况且我终究是骗了他,他如今越信我,我越觉得心中有愧,若有一日叫他知晓了真相……只怕是连最后一丝敬重也无了。”

“这怎么能算欺骗呢?”

阿生撅着嘴,用篦子蘸了点调了荷花蜜的香油,将发髻上的飞丝轻巧地藏进去,瞧着镜子与陆宛对话,“明明是您主动献身救他于水火!被吃干抹净的是您,畏首畏尾的也是您,您心也是他的,人也是他的,到头来您还亏欠上了,天底下哪有这样不讲理的……”

陆宛瞧着阿生的抱怨十分有趣,忍不住抿唇一笑,“好了好了,大人马上就回来了,那些吃食你同我一起用些,咱们便到门口相迎吧。”

“哦……”

一晃眼,日头便往上爬了一竿。

陆宛和梁蕴品同车而往,起初还有些羞赧,揪着衣角不敢看他,可车才开出一里路便发现——他晕车了。

“身子不舒服?”

梁蕴品目不斜视,却不知哪来的通感,竟在陆宛觉察不妥的下一瞬扶住了他的肩,“是不是上次……尚未恢复?”

“不是,已经恢复了的。”陆宛抬起眼,有些尴尬地看着心上人,喉间强抑着想要呕吐的欲望,“只是有些……晕车。”

“晕车?”

梁蕴品思索了片刻,“那从湖州到襄州,这一路——”

“那时没有!也不是时刻都晕的……”

陆宛怕梁蕴品看出自己强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也许是晨起朝食吃多了,现下有些反胃罢了,不打紧,一会儿便好了。”

梁蕴品定定看着陆宛的眼睛,倏忽问道,“会骑马吗?”

陆宛眼皮一眨,“会。”

父母知他晕车,从来出行只让他骑马,兄弟姊妹们也都会骑,陆家人浩浩荡荡出游,车上往往只坐着父亲和母亲。

“好,那便下车。”

梁蕴品抬起帘子唤停车马,着一心来到马车跟前,“把马给我,你上车。”

“嗯?”一心脸色骤变,瞳孔中透露着震惊,“大人是要小的同祁公子一起坐车?这,为什么不是阿生啊……小的,我……”

“……脑子不好就去濯莲池洗洗。”

梁蕴品眉心微蹙,却见陆宛抬手,笑容隐于袖后,顿觉心中松快不少。

“你下马,我同他一齐骑你的马。”梁蕴品掐了掐眉心,“这么说能明白了吗?”

“不能!”一心委屈大喊,“为什么不骑阿生的?”

“你的马最好。”

“那沙卓和其他人的呢!”

“……你要我把上一句重复几遍?”

“那,那……”一心不管不顾,“那大人需不需要两匹马?我想要阿生也进上车陪我……”

阿生眼角一抽,陆宛与梁蕴品却是一愣,彼此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撇开,梁蕴品清了清嗓子,眼中射出小心思被拆穿了的不爽,“你若再吵,便也不用上车了。”

“要么滚下来,跟在车马后面跑过去,要么独自一人乘车。你选一个。”

“……”一心欲哭无泪,“我选后者……”

二人终于如愿同乘一骑,一心也不敢进车里坐,一屁股坐在车夫旁陪他赶车,几人就这么晃晃悠悠,走走停停,五里路走出了十里路的阵势。

行至街市前的马厩,坐在梁蕴品身前接受街坊邻里目光的陆宛已是两颊通红,眼皮默默耷拉着,目光躲闪。

“马只能到这,下来吧。”

梁蕴品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