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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遏制住身形的时候……

他以为自己依旧会心绪波动。

但他发现自己如今除了心上微沉,隐隐一揪,便再无其他感觉了。

他早不对沈从陵再抱什么希望了。

这样自私利己的人……这样一次次往他心上刺这么多刀的人……

能再回头对他好一点才是奇迹。

沈棠雪缓缓睁开眼,眼神中泛着冷意,心中漠然,微微撩起眼皮往后侧看他。

对上了沈从陵那一双与他相似却又端得极为冷淡又藏着厌恶的眼神。

那一双眼丝毫不掩藏,像曾经的每一日那样对他厌恶又嘲讽。

但此时生机还在沈从陵手上,如今四面楚歌,无处躲藏,李妄迟也不知在何处……

他暗自自嘲嗤笑一声,忍住恶心佯装出一副茫然模样,试图拖延一些时间,

“哥?你这是何意……”

却被沈从陵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话语,“不必跟我再装了。”

沈棠雪眼神一凛,收敛了神情,没有接话。

沈从陵讥讽地嗤笑道:“我不信你还没想明白,也不信在无数倭寇围着你、我拿剑架着你的时候,你还奢望我会救你——”

话音未落,便见沈棠雪倏然暴起,身形一动,去夺他的剑!

沈棠雪的右臂下绕,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猛地去抓住沈从陵的小臂,狠狠地往外一扭,将他的剑往外别去!

“唰拉!”

两股力量对撞之时,沈从陵似乎早便警惕着他,大臂一提,猛地抓紧了剑身,不自觉往右上方猛地扯了一下——

霎时,剑身在沈棠雪的脖颈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伤口中血液喷涌而出,滴答滴答地流淌。

沈棠雪那一双漂亮的清泠泠眼神缓缓凝定,像对着脖颈上的痛楚恍若无觉。

他苍白的指尖缓缓往上挪动,只一味地紧紧扣住沈从陵的手!

指甲嵌入皮肉,双掌气力对峙之时,他的手指青筋暴起,显得分毫不让。

沈棠雪的指腹用力得颤抖,哪怕剑在颈边也不惧,疯狂得如同破釜沉舟!

刹那间,剑身在拉扯之中被猛地一划——

在沈从陵的肩头划了一道深至见骨的血痕!

“嗡!”

霎时血腥味蔓延在二人之中,滴答滴答的鲜血一并滴落,雪地上滚落出一个个暗红的血痕,显得格外狰狞刺眼。

感受着肩头的疼痛,沈从陵气笑得轻呵一声,无数怒意裹挟在冷喝之中,几乎汹涌,

“你要跟我同归于尽?真是不怕死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倔!”

沈棠雪冰冷着眼神望去,却又见他露出一个诡异又势在必得的笑容,

“但你看看谁在前面……你舍得吗?”

沈棠雪眉头一蹙,眼底还有肆意的疯狂,冷冷地顺着他的话往前望去——

却对上了李妄迟站在层顶上的视线。

四面高大的房屋顶上不知何时也同样站满了人,一眼望去,层层叠叠的弓箭手与对面倭寇带来的弓箭手形成对峙之势,甚至阵势比他们更大。

街道四周传来渐近的无数道马蹄疾走的声响,霎时,倭寇被四面八方聚来的侍卫层层围住!

退路被封锁,计划被打乱,攻势被压制,四面楚歌——

一副将其一网打尽的形势。

“妈的,他们有埋伏!”

“他们有一群人守在我们回镇的必经之路,头儿,如今后路都被堵住了,我们怎么走!”

霎时,方才还占据上风的倭寇顿时人心惶惶。他们心惊胆战,连连怒骂,骤然一阵狭小急促的恐惧蔓延在人群之中。

有人踱步,一阵阵细碎的脚步声如鼓点闷闷地沉在雪地里,叫人心中一阵烦躁。

沈从陵看不起这些人,强忍着的怒意迸发而出,喝道:

“一群窝囊废,怕什么!沈棠雪在我手上,李妄迟不敢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