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光剑朝着一个方向疯涌。
薄雪浓想也不想就朝着那个方向挥出一剑,剑气斩开了遮蔽气息的灵器,露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细细的柳叶眉落寞的眸,苍白面容被血染了几分鲜艳色彩。
这个人。
薄雪浓认识。
季采言!
她也是御宁宗的内门弟子。
按照御宁宗内门弟子的排行,薄雪浓还得喊季采言一声二师妹,最要紧的是季采言是叶知妖的大弟子。
徒弟在追杀师父。
季采言触碰到了薄雪浓的忌讳,她面色当即沉了下去:“季采言,你要杀你师尊!”
季采言没有立刻回答薄雪浓。
此时她本命剑术被破,还被毁了灵器,正弯着腰在咳血。
“咳咳!”
细碎的咳嗽混合着血沫,季采言看着伤得不轻。
跑在前面的叶知妖见到这一变故立刻折返回来,她趁着薄雪浓不备,猛地将手中长剑刺出,目标正是在咳血的季采言。
一片冰刃朝着她们的方向飞了过来,弹开叶知妖本命剑的瞬间,快速在叶知妖手腕割了一下,落下了深刻的血痕,疼痛让叶知妖发出一声痛呼,她下意识地去拽薄雪浓 :“师侄救我!”
薄雪浓微微拧眉看着叶知妖,并没有管叶知妖。
因为刚刚那片冰刃是沈烟亭扔过来的。
马车载着沈烟亭她们的速度也并不慢,沈烟亭她们只比薄雪浓晚来一点,凤锦和缃逾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沈烟亭坐到了马车外边,一只手扯住了拴住马的缰绳,一只手正在极力将也想下马的凤盈波往里面推。
凤盈波不甘心地挣扎着:“师姐,我也要下去。”
沈烟亭动都没动,还加了点推凤盈波的力。
凤盈波有跳车的冲动,奈何她体虚根本没办法从沈烟亭手心溜走,轻易就被塞回了马车里。
这一幕难免有些滑稽,凤锦下了马车就站到了薄雪浓身后,摆出一副不认识凤盈波的架势。
沈烟亭眸光倒是异常平淡。
她一边堵着马车不让凤盈波出来,一边平视着叶知妖和季采言:“一个杀师,一个杀徒,你们倒是与我说说原因。”
按照规矩沈烟亭还得喊叶知妖一声师姐,叶知妖此时却连直视沈烟亭眼眸的勇气都没有,她低着头指了指季采言的方向:“沈师妹,是她先要杀我的。”
“师尊怎么不说我为何杀你?”季采言擦了擦嘴角的血,满是仇恨的眸光落到了叶知妖身上:“是你!是你先杀荷馨的!”
薄雪浓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叶知妖:“师伯,你杀了荷馨?”
御宁宗的内门弟子就七个,薄雪浓想记不全都难。
这荷馨按照排行是薄雪浓的四师妹,乃是叶知妖的小徒弟。
叶知妖向来偏护荷馨这个小徒弟要胜过季采言,薄雪浓更愿意相信叶知妖杀季采言不成反被追杀,或者季采言恨叶知妖偏心先杀师妹再杀师尊。
提起荷馨,叶知妖脸色当即变得难看:“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不是我杀的!”
“咳咳!你还有狡辩吗?我都看到了,看到了你手里提着荷馨的头!”季采言重重地咳了两声,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叶知妖:“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荷馨了吗?她那么相信你,那么听你的,你为什么要杀她?叶知妖,你虽然不似凤师叔对弟子那般和善,但你也不似崔师叔那样苛待弟子,我和荷馨都觉得能有你这个弟子是我们的荣幸,你……你辜负我们对你的敬重!”
季采言字字泣血,包含着无尽的愤怒,还隐隐掺着些委屈。
她曾经是真的很在意叶知妖这个师尊。
叶知妖有口难辩,她嘴唇慢慢蠕动两下,只有句无力地辩白:“采言,真的不是我。”
季采言当然不信她,叶知妖只好绕到马车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苍白苦涩的笑容:“师妹,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