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往他的肉身中注入过量的麻醉剂。
他的躯体开始感觉冰冷,凝望着天空的金色眼睛止不住的想要闭合。
这时候他的思绪比原先清醒了一些。
麻药的感觉他并不陌生,那10年的记忆中他不知道被打过多少次麻药。有无数次麻药几乎要使他陷入濒死的状态。
大概正是因为有那十年年记忆的加持,他对麻药有了更多的抗性。
因此人还清醒的安格隆清楚的听到,奥诺玛莫斯的声音,听到克莱斯特的声音,他们在呼唤他,他们在奋力的厮杀,他们在战场上挥洒热血。
他们想要拯救他。
但最应该带领他们的安格隆此刻却只能静默的躺在红沙的地面上。
安格隆还听到贵族的窃窃私语。
他们恨他,更恨罗斯玛丽。
他们说要给他打上钉子,要让他去与其他人厮杀,要让他与罗斯玛丽上演骨肉相残的戏码。
荒谬与混乱在安格隆的心中浮现。
身为原体的他真的会倒在麻药之上吗?
罗斯玛丽曾向他讲过,他的兄弟康拉德柯兹即使被能麻倒数百头大象的麻药扎中也不曾有过生理上的波动。
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会被麻倒呢?
努凯里亚上的麻药有那么神奇。
或许吧,无法反抗的安格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人拿来钉子,他们几乎迫不及待的给他带上这个东西。
奴隶,奴隶!
什么是奴隶?无法反抗的人就是奴隶。
安格隆曾在红沙中向端坐于黄铜王座上的人反驳自己不是奴隶。
但现在他和奴隶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无法反抗,任人宰割。
不过。
这不是永远,安格隆发誓。
即使肉身被奴役,他也永远不会屈服。
只要一息尚存,他必定会抗争到底。
真正可怕的永远不是被迫屈服,而是从精神上认同对方的观念,在精神上成为永恒的奴隶。
安格隆不要做奴隶主,不要做奴隶。
他的人生只属于自己。
金色的眼睛缓缓闭上,有水汽从他的眼角滑出,没入棕红的发鬓。
至高天上,愉悦的笑声自王座蔓延至。
原本被奸奇打扰,感觉自己的亲王差点溜走的恐虐手握颅骨,露出愉悦的笑容。
反抗,对,当然要反抗,温顺不是血神喜欢的戏码。
反抗,暴动,厮杀,坚定不移的信念、勇气,这才是血神喜欢的。
来吧,来吧,我的孩子、我的奴隶,为我带来鲜血。
“这可不行,这是我家的孩子。”
千钧一发之际,罗斯玛丽赶了回来,一刀杀了想为安格隆打上钉子的高阶骑手,猩红的血液压住了漫天红沙。
什么时候?
血神诧异的看着罗斯玛丽,祂没有感觉到外人到来。
而祂的差异也就只到差异为止。
下一秒,在无数绚烂的光彩和咒文中,原本贯穿两个世界的帷幕屏障被修复加固,祂的幻影被手持刀变法杖和魔法书的罗斯玛丽驱逐回亚空间内。
祂无法再干扰现实。
得知这一事实的血神眼睁睁的看着罗斯玛丽将安格隆救起,原先愉悦的等着安格隆回到自己怀抱中的血神爆发出愤怒的吼叫。
没了,没了,祂选中的战士没了。
与他相反的是之前和血神打了一架,没有占到便宜的万变之主,此刻在自己的宫殿内爆发出轰鸣的笑声。
变化,哦,多么有趣的变化。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一切都在计划之外。
世界正是因为拥有众多的变化才如此丰富多彩,不是吗?
计谋得逞的奸奇此刻愉悦的心情,好像踹翻了纳垢的浓汤,将祂所有的生机化作死亡。
愉悦,愉悦,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