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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面具,气息也微弱的近乎于没有,谢彦甚至不敢将视线向下移动,将谢柒的身体靠在他身上,试图修补。

蛀食异能者的丝线已经被抽离消散,剩下的一切,简直不异于空壳。

但夜鸦还活着。

就像那只污染物生前的幻想一样,它们不会让夜鸦如此简单地死去。

青年眼神空洞,靠着谢彦的肩膀,几乎是寂静无声的吐着血,准确来说,是最后残留的血液也从嘴角溢出。

粘腻濡湿的触感,沿着肩膀弥漫开来。

腥甜的气味,越来越浓重。

谢彦几乎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灵魂、意识、乃至一切都仿佛被撕成两半。

一面,是刻骨铭心的恨意,另一面,则是自幼映射在心底的孺慕和眷念,直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滞留在脑海中的,只有铺天盖地的纯粹恐惧。

谢彦隐约意识到,他似乎,好像,大概,并不是真的想谢柒去死,至少现在不想。

但夜鸦的命数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长,甚至可能很多次,在某个他没有注意的角落,濒临死亡,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这个回忆残像,是真实在静水市发生过的事情,那是不是也意味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本就是夜鸦经历过的事情。

被异协无视,所守护的存在抛弃,在灵核本就受损、无法使用异能的情况下孤身和污染物作战,最后一个人躺在某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等待不知何时才可能降临得第二天?

将精神力探入青年身体,试图进一步检查伤势时,谢彦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上的伤势对异能者而言,只要不掉脑袋,都不算严重。

灵力充足,也不是不可以自愈。

唯独灵核,以及在全身流转的灵流体系,异能者赖以生存的根基。

而今,夜鸦体内的灵流几乎和乱麻无异,从灵核,到灵流,几乎彻底陷入彻底的紊乱状态,外显就是失控的夜幕。

暴虐的灵力在青年身体内,近乎自残的游走,将所过之处的组织悉数摧毁,和修补身体的灵力相互冲突,爆发,引起第二轮雪崩式的破坏。

似曾相识的感受,让谢彦很快意识到,这是夜鸦的精神体被重创,竟然影响到灵核与灵流。

那只污染物,竟然在死前自爆式的对异能者发起攻击,势必将青年也一起拖下地狱。

□□方面的伤势,作为天启,谢彦还可以尝试性进行修补,但精神方面的创伤,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涉猎的区域。

如果他能涉猎,就不可能连自己失忆都无法弄明白。

谢彦僵愣地坐在血污当中,手心,是洗不掉的粘腻触感,从过去,现在,到未来。

身后,似乎传来何人担忧的话语。

“小玖,这是回忆。”

有人用冷冽的声线,提醒道。

永远无法更改,永远只能旁观,眼睁睁见证这一切发生。

“哥”

谢彦语气颤抖,近乎哀求,“别走。”

但身前的人,已经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更何况谢彦本身就是独立于这场记忆之外的存在。

异能者目光空洞着,几乎本能的,想要抹杀掉濒临堕化的自己,他必须保证,在自己失控前,阻止一切的发生。

身后混着血腥脏污的气息,越来越靠近,语气茫然至极。

“小玖,为什么还不满足?”

青年一身是血,脸上,是破碎的夜鸦面具,谢彦无数个梦境中曾经见过的梦魇,一个月前,曾一步步找寻到的,对方最后一刻留存的残像。

以及之后无数次出现在幻觉中的存在。

“为什么,还不满足?”似乎是太过困惑,残像又一次问,瞳色殷红,明明已经惨烈到和厉鬼无异,却依旧是关怀宽容的语气。

明明是曾经最渴求的,为什么现在还不满足?

自欺欺人的,谢彦无视掉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