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动乱镇压住了,瘟疫消灭了,当时亲自带兵镇压的裴小将军裴鹤枕在文县的碑下足足跪了五日。
原本裴小将军还要引咎自戕,在最后时刻,是文县幸存的百姓自发而来,数百人血书请愿,才将裴小将军劝了下来。
对于那一年的甘州文县人来说,那场浩劫是此生不愿回忆的痛楚。
封大夫跟着裴淮瑾进去,便看见了这位裴大人口中的夫人。
巴掌大小一张脸,哭红的眼尾和鼻尖,两个脸颊泛着潮红,唇色却苍白如纸,泪汪汪的眼底已经因高热隐隐有些迷离,抱着双膝蜷缩在床脚。
听到开门动静的时候,那姑娘身子下意识颤了下,向着床里缩去。
封大夫不由皱了皱眉,暗暗侧眸瞟了裴淮瑾一眼,心里不确定这当真是这位裴大人娶来的妻子,还是被他拐来的?
裴淮瑾轻咳一声,面不改色道:
“劳烦封大夫。”
封南叙略一颔首,走到床边的杌凳坐下,低低道:
“夫人,劳驾伸手。”
他等了等,那床上的少女才有了反应,怔怔往他面上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眼底闪过一抹既惊讶又复杂的神色。
但那神色很快又被她遮掩了过去。
她飞快抬眸扫了眼站在门边的裴淮瑾,然后乖顺地从被子下伸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嗓音沙哑无力地对封南叙道:
“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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