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襦衫,配了同色平安如意纹罗裙,云鬓斜插嵌宝珠花,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错落点在黑鸦青丝上,衬得她雍容华贵。
偏偏她的笑容柔和温婉,极有亲和力,说话的声音也像春日里的初阳,温和醉人,让严夫人情不自禁放下心防,想和她好好说话。
京中美人如过江之鲫,严夫人自认也见过不少国色天香的美人,皇后娘娘不是一眼惊人的倾国倾城,却是愈久弥香的耐看,每次见她,总会发现新的美。
“皇后娘娘说笑了,您宫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严夫人性子爽朗,闻言大大方方直接指着博古架上的一套晶莹剔透的琉璃盏:“我平日里喜欢小酌两杯,娘娘可愿割爱?”
江念棠顺着严夫人的视线望过去,这套琉璃盏是之前与赵明斐置气,他特地从库房里挑出来给她摔的。
她还记得当日他说的话。
“摔这个,声音好听,还不重。”
想想他那副满不在乎的口吻就让人生气,好像她的愤怒在赵明斐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江念棠偏不如他的意,于是这套进贡的七彩琉璃盏才得以一直保存至今。
“当然。”
严夫人走的时候,江念棠还叫人从库房里取来几匹上好的浮光锦,蜀锦一起给她带回去。
严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娘娘赏赐,以后您要是想找人说话,随时叫人传信给我。”
江念棠也很喜欢严夫人的快人快语:“那敢情好。”
送走严夫人,江念棠有些疲累,叫微雨进来帮她取簪换衣。
另一厢,严夫人带着厚礼回到公侯府,正撞上回来的严珩一,他认出严夫人手里的琉璃盏。
严珩一问:“皇后娘娘听了消息如何?”
严夫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娘娘能如何?自是好好在长明宫待着,听后也没什么大的反应,不过看样子眉宇间的忧愁散了不少。”
“哦。”严珩一有点摸不住陛下为什么要透过他夫人的口,去跟皇后说顾焱的消息。
他不能自己说吗?
严夫人听后终是没能止住这个白眼:“自然是他说的娘娘不肯全信。”
陛下与赵世子两人的关系往小了说是情敌,往大了说夺妻之恨不为过。
看除夕当夜的架势,他们两个人都恨不得弄死对方,但碍于各自的身份和地位,偏偏又不能真下狠手。
赵明斐忌惮的是顾焱背后的恭王府,顾焱碍于赵明斐天子的身份不能杀。
江念棠心里门清,在顾焱的事上对赵明斐最多信三分。
但严夫人不一样,她帮了两人,江念棠会更信她的话。
不过严夫人也有疑问,陛下分明不喜欢皇后娘娘与顾焱有牵扯,又为什么要授意她透露顾焱离京的事。
若不是陛下准许,她也不敢在长明宫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严夫人当夜帮两人是有些冲动的,事后回想不免后怕,陛下的手段她早有耳闻,坏了他的事后果难料。
她也曾惴惴不安了一些时日,直到严珩一说起顾焱离京,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陛下愿意给她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机会也许是看在与严珩一的情谊上,也许是看在李玉的面子上。
总之,她的命保住了。
江念棠近来嗜睡和食欲不振的症状大大减轻,精神好了不少,就是平日里爱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屋里常备酸枣糕。
微雨说御花园里的花都开了,美不胜收,劝她出去走走。
江念棠在殿内确实有些闷坏了,一个人看花也无聊,便请人去传严夫人进宫,请她赏花。
两人近日来往频繁,颇有些一见如故。
江念棠喜欢她的快人快语,严夫人喜欢皇后的不矫揉造作。
严夫人惊奇柔弱得好似一阵风都能吹走的皇后竟然懂些武艺方面的知识,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赵世子剑术顶尖,他们相识十余年,耳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