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头,他希望高院使一事的话头主导在自己,这样,他自己就掌握了对这件事的主动权,到时候,就有机会将手伸向燕湛了。
于是,他拱手对着皇上,正色道:“这段时日正值盛夏,热死晒伤的百姓着实多。这几日,太医院的御医们来为微臣换药时曾提及过,皇上您体恤百姓,这几日,曾让太医院的御医们,在长街上设摊,为百姓们问诊,开药,并且特设了凉茶供应。”
“不错。”皇上点头道:“不过这件事,是每年夏天都会做的。”
接下来,严律开始胡诌了:“微臣还听说,有不少在座的各位大人们,以及府中亲眷,也曾在这几日趁着机会,去长街上设摊的御医们瞧过脉象……”
此言一出,所有朝臣们顿时面色红白不一。
虽然,太医院的御医们是可以给朝臣们看病问诊的,但,这都需要经过皇上的同意。虽然这段时日,皇上让御医们在长街上设摊,为的是体恤民情,可若是这些朝臣们趁着机会去问诊,无疑,算是钻了个空子。
“有几日,微臣听说,更是在高院使坐诊的当日,求得一脉的官家贵人们,非常多。”严律说的这句,倒是实情。
但也正是这句实情,让朝臣们开始不安了起来。
“所以微臣在想,也许高院使并没有失踪,而是被某位大人‘请’回府中了呢?”严律一字一句地大声道。
不曾想,却引来朝堂上的一片哗然。
纵然大家极其不悦严律的这番言辞,但大家更想把自己脱离出被怀疑的陷阱里。
于是,不待严律继续说下去,便有刑部尚书莫迁,愤愤然地站列了出来,指着严律的鼻子大声道:“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怀疑我们所有人私藏高院使了?!”
严律没有看他,而是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莫迁盯着他那副清高的模样,恨声道:“我告诉你!你若是想怀疑,就怀疑太后身边儿的人去!谁知道你们这些太后的心腹们,背后都在做着怎样肮脏的事儿!”
“莫大人,请慎言!”严律依旧冷冷地道。
大理寺卿许龄也站了出来,指责莫迁口出狂言。
却有更多原先反对太后一党的朝臣们,一个个地上表严律的狂妄自大,和太后一党的毒瘤恶臭。
这些反对之声原先倒没什么,可后来竟然一个个都吵到了金人的头上。
这会子,和太子燕玄站在一起,始终不发一言的燕湛,却是终于忍不住了:“辽金一带的所有敌军已被皇兄太子殿下全数清理,就连阿木尔将军也认罪自刎,现在整个幽州城内,要说算作金人的,也就只有我和老祖宗,达春,三个人。怎么的,你们还想把一个小小的高院使失踪一事,赖到我们头上?”
“好了好了!”皇上终于不耐烦地寒声道:“严爱卿,你的意思是……”
“既然大家争论不休,不如……”严律微微一笑,坦言道:“劳烦皇上分拨出一部分锦衣卫和禁军们,对我们所有朝官大人们,搜家罢!”
第57章
“后来呢?”宁瓷若有所思地问。
燕玄讥笑一声,道:“一个早朝,闹得这样大,父皇也只能依着严律,派官兵全面搜家了。”
此时,两人正在东宫里的小花园纳凉,燕玄还特意吩咐下人在凉亭里摆上了冰镇过的果子和凉茶,更摆上了宁瓷寻常最爱吃的甜糕。
可宁瓷面对着石桌上满满当当的可口小点,她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燕玄见她拧眉深思,没有吭声,他忍不住地再次讥讽道:“我归朝后,曾听几位大人提及过,说那严律是太后的亲信,寻常总爱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更有甚者,说他极其精明狡猾近似妖。我本来还不相信,总想着,他在午门前为你挡箭的壮举……呵呵,没想到,他今儿是受伤后的第一次上朝,便立即掀得满朝风雨,可算是让我见识到了。”
宁瓷依旧没有吭声,她总觉得不对劲。
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