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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骸 阡耘 80740 字 1个月前

东西……”严律说罢,就挽起自己的官袍广袖,他想把自己随身携带多年的,那方专属于宁瓷的清玉色锦帕给她看。

这方锦帕,在自己中箭之前,寻常都与自己寸步不离,哪怕是深夜入眠,也都是放置枕边。

它的存在,就好似简雪烟在身边,陪伴他度过了一千多个孤单的日日夜夜。

可是现如今,他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严律大惊失色。

左右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刚才他为了见宁瓷,出来心急,未曾注意过手腕上的清玉色锦帕是否还在。

“严大人,是什么?”宁瓷看着他一副从慌乱不安,到狼狈颓丧的神情,她纳闷地问。

“宁瓷!”燕玄从殿外奔了进来:“嗯?严律?你怎么在这儿?”

严律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狼狈过,这会儿窘迫地,就好似他穿着当年的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地站在燕玄和宁瓷面前一般。

他不想在宁瓷面前失态,更不想在太子燕玄面前失态。

更何况,这会儿的他已然觉得自己眩晕不已,周身滚烫至极。

于是,他火速地收起了满身心的狼狈,对着燕玄拱手一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哎,你救了宁瓷,对本王来说,你现在就是功臣,这般行礼就不必了。”燕玄忙问:“身子可曾好点儿?昨儿我还去值房瞧过你,那五个血窟窿着实触目惊心。”

“谢太子殿下,好很多了。昨儿还在昏睡,今儿尚能走这么长的路,来这里。”说罢,他的眸光却落到宁瓷的脸上,温声道:“今儿叨扰公主殿下了,微臣暂且告退。”

宁瓷眨了眨眼睫,只觉得这反贼,怎么今儿奇奇怪怪的。

不待宁瓷回答什么,严律转身便踏着略显沉重的步履,缓缓地,一步步地,向着殿外的墨云走去。

又是一阵惊雷从九天之上炸开,顷刻间,憋闷了许久的一场暴雨,轰然而降。

严律却是浑然不顾,就这么一步步地,在风雨中,拖着沉重的步履向着宫门走去。

燕玄对慈宁宫的小太监道:“快去给严律送把伞,他这会儿病着,可不能再淋着了。”

小太监赶紧领命去了。

阴沉墨黑的正殿内外,宁瓷一瞬不瞬地望着严律的背影,那绯红色背影在暴雨中拒绝了小太监递来的油纸伞,他只是独自一人渐行渐远地走着,看起来,着实有些凄凉。

他刚才,好像是想要找什么东西给自己看?

宁瓷猛然想起了这个。

见严律的背影消失在疾风骤雨的宫门边儿,宁瓷方才收回了眸光。

罢了。

不论这反贼想给自己看什么,我都不想知道。

不在意。

许是严律那身绯红色背影太过扎眼,又或是他后脊上的五个血窟窿太过触目惊心,总之,严律的这身背影,仿若烙铁一般,深深地烙在了宁瓷的心头。

……

宁瓷不知道的是,严律并没有立即回他那废弃的值房歇着。

而是直接迎着风雨,迈着沉重的步履,拖着病痛到灼伤的后脊,缓缓地,不知用了多少时间,甚至是,他拒绝了路过小太监们的纸伞,拒绝了小黄门的帮衬。

他只是独自一人,走到了午门那儿。

他要找他的锦帕。

他要找那方清玉色锦帕。

那方专属于简雪烟的锦帕。

那是他与简雪烟之间,唯一的,可以有联系的物什。

他在风雨中一遍又一遍地指责自己,这么重要的锦帕,这个专属于她的锦帕,我怎么可以丢了?

我怎么能丢了?!——

作者有话说:该!

第49章

其实,燕玄也看见了暴雨中的严律拒绝了小太监的油纸伞,他本是想,严律也许是客气,便打算让拿着伞回来的小太监,直接护送严律回值房。

谁曾想,他一回头,便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