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从小习得的施针之法,是属于比较刁钻的偏门。听太医院的高院使说,虽然偏门,但对身子的调理,最是奇效。哀家已入天命之年,身子骨总有各种不适,留着她在身边,正好可以有个调理身心的用处。”
严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速度加快,脑海里有太多的不确定混乱堆积,他听见血脉喷涌在耳边的声音,更听见自己哑了嗓子,颤抖着问:“敢问太后娘娘,宁瓷公主她原先的闺名,是什么?”
“简雨烟。”太后直接道。
严律那颗悬着的,仿若烈火岩浆一般滚动跳跃着的心,一下子撞上真实的冰川,死了个彻彻底底。
“说起来,她还有一个双生姐姐,她姐姐施针的针术要比她高明一些。”太后缓缓地道:“不过,当年幸亏哀家把简雨烟接进宫来,按了个‘宁瓷公主’的头衔,而非她姐姐。”
“为何?”严律只觉得眼眶酸涩,满腔的痛苦浪潮快要溺毙了自己。
“她姐姐名为雪烟,比她聪明机灵很多。当年哀家就是瞧着她姐姐太过聪慧,便是留不得。这样的人在身边,哀家会无法安睡。”说到这儿,太后叹了口气,道:“可就算是如此,哀家也是不得不提防着宁瓷。”
“所以……”严律心领神会地道:“太后娘娘是想我跟宁瓷成婚之后,可以牵制着她?”
“不错。”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么的……”严律在极度失落中,快速地想了个法子:“微臣跟宁瓷公主接触接触,一来,微臣有了可以频繁进入慈宁宫,为太后娘娘您继续做事儿的机会。二来,若是有那缘分,微臣愿意跟她试试看。”
他这么一说,太后顿觉大喜。
殊不知,当严律走出慈宁宫,踏着长长的宫道往回走时,他只觉得刚才这么一遭,仿若湿透了前世今生所有的精气神。
他曾在心底一千遍,一万遍地幻想着,简雪烟和简雨烟模样相似,万一当初进宫的是姐姐简雪烟,而非妹妹简雨烟呢?
当他得知宁瓷吃了桂花蜜枣相关的食物,却没有起疹子,更没有任何胸闷气短的症状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宁瓷的真实身份。
可当太医院的御医亲口告诉他,确实有人在年岁增长之后,这般症状会消失时,他是有多失望。
一次次地希望,一次次地失望。
就好像刚才听太后亲口说,宁瓷会施针,会草药时,他那一瞬间的希望之火,却在转瞬间浇熄于命运之中。
他有多希望简雪烟活着,就有多希望简雨烟去死。
严律徒步出了宫门,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充耳不闻满街市的喧闹,脑海里想的,是简雪烟的微笑,是她的恍惚愣神,是她的害羞撒娇,是她的孤单失落……
虽然,她曾经的喜怒哀乐,都不是对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当严律回到自家府邸,看着身着簇新锦衣卫飞鱼服的弟兄们,看着身着锦衣卫指挥使官服的洛江河,在众人开心快乐地齐声大喊“老大”时,他冷静地道:“三天后,是宁瓷的死期。你们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啦!!!”众人士气大振地高呼道——
作者有话说:严狗,到时候咱们看看,是谁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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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宁瓷回宫后,她留了个心眼子,将戏园子里买来的油彩藏到了小佛堂的最里端,方才提了个太医院里抓来的药包,回了慈宁宫。
果然!
太后娘娘正以一副横眉冷对的面孔,在等着她。
宁瓷的心头慌乱了一瞬,却在脑海里快速地设想了千百种的可能,余光扫视身边一圈,并未发现她藏在自个儿寝殿里的受伤侍婢,方才堪堪放松了几许。
她装作没事儿人一般,笑着走上前,对着太后行了个宫礼,方才甜甜地笑道:“可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