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2 / 4)

渡春光 林起笙 10935 字 1个月前

道就真的会有好的结果吗?

恍惚间,她不由得想起了出逃的前一晚。

那场让她决心逃离的宴会。

那夜,父亲为了款待瑞王,特意在府中设宴。

酒过三巡,父亲笑着唤她道:“阿蓁,你自幼便跟着你母亲学弹箜篌,今日贵客登门,你便献丑为瑞王殿下奏上一曲,如何?”

因着瑞王的莅临,那晚赴宴的宾客大都是洛阳府的显贵。

万众瞩目之下,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登台,奏曲以供权贵取乐。

可她终究是涉世未深,不懂这种晚宴的深意。

一曲毕,父亲又让她去给瑞王敬酒。

瑞王是父亲请来的贵客,是连天子都要敬上三分的人物。

她又怎敢回拒,拂了这位殿下的脸面?

因此她只有顺从,慢步行至瑞王身侧,为他斟酒。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瑞王竟也随手递了她一杯酒。

她向来不胜酒力,饮下这杯酒以后,很快便意识模糊、思绪发散。

瑞王体恤地让人送她回房休息。

怎知她迷迷糊糊地回到闺阁睡下后,竟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借着幽微的烛火看见一个不速之客——

本应在席间的瑞王,居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闺阁!

触及眼前这幕,她整个人骤然惊醒,拉高锦被往里缩,“殿下,您、您怎会在此?”

相较于她的惊慌失措,瑞王显然镇定得多。

他安闲自得地坐在圈椅上,好整以暇地审视着她。

烛光摇曳,明明昧昧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

他身影高大,难以忽视的存在瞬间将整间屋子压缩得逼仄褊狭,让人喘不过气来。

听见她的质问,他冷笑一声,旋即持着一条皮鞭站起,缓步向她逼近,“沈姑娘,你觉得本王为何会在这里?”

“本王的身份,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本王还不屑于屈尊降贵,当这个夜闯闺阁的小人。”

“还不是你的好父亲,屡次三番地讨好本王,道是今夜有厚礼相赠。”

“所以本王才好奇地过来看看,这份厚礼究竟是什么?”

说着,他已走到榻前,持着鞭把挑起她身上的锦被,不轻不重地抵住了她的锁骨……

之后的回忆变得混乱且纷杂。

她只记得慌乱纠缠之间,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拿起手边的瓷枕,用力地砸在了他的头顶……

……

回忆如潮退,可当时的那种绝望和悲戚却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始终挥之不去。

沈玉蓁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意识模糊、思绪涣散的状态。

她抬手轻碰额间,掌心触到一片灼烫的温度。

——应该是她今日淋了雨,感染了风寒。

沈玉蓁缓慢睁眼,本想起身倒壶热茶。

不曾想,掀起眼帘的瞬间,拓在窗牖上的一道人影也从她的眼里一闪而过。

沈玉蓁霎时怔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好像当初的场景又再次重现。

***

慈恩寺这边的消息很快便传到瑞王耳里。

亥时三刻,夜凉如水。

其时,他刚好进京,在长安城的一处私宅落脚。

官兵将消息带到的时候,他正在细品今年新进的贡茶。

朦胧水雾自壶口缕缕腾起,他冷峻的眉眼也在其间显得有几分模糊。

瑞王今年方至四十,或许是因为常年带兵打仗的原因,他的身上并不见颓势,除去发间错杂的几缕白发和眼尾的淡淡褶皱,依然是神采焕发、精神矍铄。

尤其是他一边品茗,一边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传信的官兵时,目光冷厉如同鹰隼,直让人胆寒发竖。

对上他的眼神,那个官兵忙是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