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淡淡扫了眼。当然不是。
出乎他的意料,沈玉蓁的姿势虽然不端正,但写出来的字却是意外的婉约秀丽。
他道:“尚可。”
潜在的意思便是,还得再多练练。
沈玉蓁也没自作多情地将这二字当成赞扬,又专注地提起湖笔,照他之前所纠正过的姿势继续临帖。
又听一旁的刘洪安继续道:“随着毒性的蔓延,侯爷的毒发频率或许会越来越快。侯爷头次毒发是在中毒一个月以后,但下一次,说不定便是在半月之内了。”
萧渡思忖片刻,并不觉意外。他轻轻颔首,道:“我知道了。”
这时,顾北大步流星地从屋外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道:“侯爷,夫人在外边,说想见您。”
闻言,萧渡抬起手,默不作声地往前摆了下。
这便是示意身旁的刘洪安先走。
明白了他的意思,刘洪安也不耽搁,一揖过后,忙挎起了药箱拔脚离去。
待他走远了些,萧渡才将目光落到顾北身上,问道:“她怎么来了?”
顾北道:“属下也不知……”
话音甫落,一阵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玉蓁竟然不管不顾地进来了。
行至门槛处,她恰好和离开的刘洪安擦肩而过。
视线交错之时,沈玉蓁愣了下,随后扬起唇角,笑着对他点头示意。
她径直到萧渡的身旁落座,然后挽住了他的胳膊,问:“夫君,刘叔过来做什么呀?是来给你看病吗?夫君生病了吗?”
萧渡睫羽微垂,看了眼落在臂弯处的细白手指,神色晦暗不明。他勾了勾唇角,道:“问一些事情罢了。”
顿了瞬,又抬眸看她,眼神微动,示意了一下她的脚,问:“可好些了?”
突然被夫君开口关心,沈玉蓁一愣之后,心里头瞬间被甜蜜的欣喜填满。
她用力地点点头,道:“好多了!”
“想不想出去走走?”
她歪着身子坐在他旁边,自然比他矮上了一大截。
萧渡便低着头看她。
第 44 章 44
第44章
此时,玉溆阁,兵荒马乱。
右边的一对黑漆嵌螺钿箱笼大敞,里边的绫罗锦绣散乱地堆成一堆;靠墙的黄花梨橱柜亦是开着柜门,像被洗劫过一般,褙子襦裙横七竖八地在柜子里乱躺着。
临窗的镜台前,沈玉蓁一个接一个地拉开抽屉,胡乱翻寻着。
昨日,她在夫君的房间捡到了一枚耳坠,便下意识地以为是她个儿落下的,于是就在玉溆阁翻箱倒柜,找了整整一天,结果到现在,还是没能找出配对的另一只。
这令她有些迷茫——
难不成,这耳坠不是她的?
沈玉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乌发,从镜台前抬起头来,面露茫然。
既是落在夫君榻上的女子之物,想来这耳坠的主人,应该和夫君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
可这偌大的涵清园之内,分明就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她也没听说过夫君有什么通房侍妾。
夫君这样光风霁月的读书人,清心寡欲的,看起来也不像一个放纵声色的浪荡子。
况且,他好似也不喜旁的女子近身,便是他身边的婢子,都少之又少。
沈玉蓁从怀里摸出那枚单独的红玉耳坠,脑中浮起了另外的猜测。
难不成……是夫君外边的女人不成?
这个认知,令她心脏骤跌。
她下意识地合拢掌心,一不留神,便让手中的耳坠刺到了手。
“嘶——”七年。
为她送命。
萧渡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身形晃了一晃。
顾北见状,疾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萧渡哑声道:“……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