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还真因为这只假饵,钓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顾北道:“夫人在灵感寺静养的消息放出以后,果然有人找了过来,试图对‘夫人’行刺。属下都追查清楚了,那些杀手,皆是东宫派来的死士。”
东宫。
看来岷州之战、侯府之事,也都是东宫的手笔了。
萧渡毫不意外地低笑一声。
他记得前世,也是如此。
太子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唯恐他威胁到东宫之位,便着人埋伏在岷州,意图取他性命。
甚至为了斩断他的活路,不惜杀光了随他返京的八百将士。
只可惜今生,他重生醒来,已是在岷州战后了。
死寂的沙场——
尸骨垒成山,血水汇成河,真如人间炼狱。
萧渡双眸微阖,闭眼的瞬间,似乎又嗅到了,战场上的血腥气。
为君者,不可心慈手软,更不该残暴不仁。
李治祺有勇无谋,还远不够格。
自然,也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灵感寺的局,也不是特意为了太子所布。
他要提防、要对付的,是沈家。
萧渡将手掌覆在胸口,指尖轻轻摩挲,试图去触碰前世的那道致命伤。
他沉声道:“东宫或许已经识破灵感寺的陷阱,但那边的安排,一切如旧。”
对外,沈玉蓁还是在灵感寺静养。
他倒想看看,时间渐久,灵感寺的端倪初露,沈渝那位兄长,会是怎么个反应。
沈玉蓁这把匕首在他手里,究竟是利,还是钝。
第 49 章 049
第49章
但他的动作根本就不容推拒。
沈玉蓁痛极了,意识涣散前,又被他从腾腾汗意中捞了起来。
他的面庞近在咫尺,下颌线绷得有些凌厉,眼底翻涌着情谷欠的暗潮,却没有一丁点的怜惜。
沈玉蓁半睁着眼眸,无意瞥见他锁骨尾端,有一颗小小的痣。
她想也没想,就朝那儿狠狠地咬了过去。
洞房花火虫夜,没有柔情蜜意,没有缱绻温柔。
更像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还好,还好第二天他就走了。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再重温这场噩梦。
但镇北侯远征,她亦失了在长安唯一的依仗。
萧家在镇北侯出生那年惨遭灭门。
嘉裕长公主与镇北侯的关系不睦,独居公主府,自然不会对她这个小门小户的儿媳有所待见。
她在偌大的长安城举目无亲。
沈玉蓁出身不显,自然比不上长安城礼仪卒度的贵妇娘子,所以每天都过得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就失了仪态,引得旁人鄙夷嘲弄。
镇北侯夫人的身份,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刀,时时压迫威胁着她。
她对长安唯一的期盼,好像就只有他所说的那场雪了。
可惜,她并没有见到。替侯爷求平安。
那她们此行的目的可是全然不同。
沈玉蓁的心底有些发虚,便寻了个托词先走:“我大病初愈,身子还有些不适,就先回府了,还请郭娘子代我向郡主问安。”
她自认为全了礼数,但落在郭沁柔眼里就变了味。
没等沈玉蓁走远,郭沁柔便攥紧了手里的绢帕,气狠狠地说道:“她以为她是谁啊,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就能变成凤凰了?”
她的婢女跟着附和道:“就是,装得这么清高,也不知道当初勾引侯爷时,都是些什么丑态。凭她那个身份,给侯爷做妾都不配。”
“最讨厌这种坏人姻缘的狐媚子了……要不是当初她横插一脚,圣人就给镇北侯……赐婚了……”
风将她们的声音送到耳畔,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沈玉蓁的身形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