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神地凝着汉白玉铺就的地面,帷帽垂落的轻纱覆在她的眼前,使得她什么都看不清,脑中亦是混沌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太子萧行湛率先注意到了她,微蹙了眉宇,问身旁的瑞王:“这人犯了何事?”
瑞王笑道:“这是我游历洛阳时,纳入府中的一个美人,可惜一身反骨,怎么调.教都不听话,所以就只能让她多受点苦,清醒一下。”
萧行湛不便插手自家皇叔的后院,因此听了这话以后,并无太大反应,继续执着茶瓯品茗。
但他方才已经点名了玉蓁,瑞王自然也不能继续对她视而不见,于是索性让玉蓁起身,示意她过来斟茶。
“好了,既然她已经来了,你也可以走了。”看着玉蓁乖顺地在他身旁跪坐,瑞王也挥挥手,朝着门口的方向示意。
直至这时,玉蓁才注意到,原来屋内还有站在珠帘旁侧的第三人。
只是因为她进门之后始终跪着,没有留意到。
那名年轻女郎穿着和她身上差不多的月白绫罗裙,戴上帷帽以后,单看身形体态,更是和她相差无几。
沈玉蓁眉头微皱,隐约明白了瑞王的用意。
得到瑞王的吩咐后,那人也不再耽搁,转身随方才那名堂倌进了密道。
一时间,屋内又只剩他们三人,归于平静。
瑞王毫无顾忌地执起玉蓁的手,细致地把玩着。
他指腹糙砺,在她细嫩的手背摩挲而过,带起一阵脊背发寒的战栗。
感受着他的触摸,玉蓁的心里一阵恶寒。
她忍了又忍,最后终是没忍住挣扎了一下。
怎知她这细微的动作,竟是不慎惹恼了瑞王。
他怒目而视,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用力往后一推。
玉蓁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倒在地,捂住脖颈不停地咳嗽着。
瑞王嫌恶地抽出绢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冷嗤道:“看来你这是教训还没有吃够,非要和本王对着干是吧?”
他的声音带着阴恻恻的寒意,玉蓁肩膀轻颤,连忙道:“妾、妾不敢……”
瑞王鼻间哼出一声冷笑,转而对萧行湛道:“太子殿下可要看好了,往后你择定太子妃,可千万不要选这种一身反骨、不服管教的。”
闻言,萧行湛慵懒抬眸,看一眼地上的沈玉蓁。
虽然她头戴帷帽,让人看不清容颜,但是绫罗裙束出她的纤腰楚楚,娉娉袅袅,玉骨冰肌,怎么看都是个美人。
然而萧行湛还是禁不住唇角轻提,审视着她,冷笑道:“她也配?”
纵然是绝色美人又如何?
无益于他的地位,也不过是红粉骷髅。
他的反应显然在瑞王的意料之中。
瑞王笑着应和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低贱臣女,的确入不得太子殿下的眼。”
话音甫落,他又看向身旁的萧行湛,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可惜啊,定国公府没有适龄的女眷。不然的话,殿下的太子妃之位,也不至于一直空悬。”
是了,昔日的定北将军府,如今的定国公府。
确实是有一位命定的未来皇后。
那是多年以前,先帝为了感恩陈映若的救驾之功,特意允诺陈家的一个恩典。
可惜自陈映若之后,陈家再无女眷降生。
如今的定国公府,除了早已痴呆的老国公,便仅有现在的定国公和年轻的世子。
要在定国公择定太子妃,也无从选起。
听了瑞王的话,萧行湛始终未语,他执着手中的杯盏,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晃着。
瑞王知道他在思虑何事,倒也没再多言。
他起身,伸手抓住玉蓁的后襟,将她提了起来。
“殿下,臣这边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三日后,臣府上的接风洗尘宴,殿下可一定要光临。”
他看向萧行湛,笑着下了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