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要买奴仆为蚕户了?”
似辛氏族人那般,虽在蚕所干活,却不叫蚕户。
江州的蚕户都是和主家签了死契,世世代代都在蚕所里干活,若主家不开恩,一辈子都脱不了奴籍,连子子孙孙也世世代代为奴仆。
别看蒋家、徐家靠着蚕所卖丝茧挣下了泼天富贵,便是朝廷的国库里银子都不一定有他们两家的多,可替他们在蚕所养蚕的蚕户,家家户户都算不上富裕,签了死契的奴仆能拿到点微薄的月钱都是主家开恩了,本质上他们和主家的牛、驴、骡子没有半点区别。
辛月一个现代人,绝对不愿意参与奴隶买卖的,虽然家里有胡大娘和朱四、朱四娘子帮着干活,但辛月和他们只是聘任关系。
辛月觉得你给我干活,我给你发工资,你哪天不想干了,随时可以走,你哪天做错了事我不想用你,也就是结清工资请你走,不打你不骂你,更不可能卖掉你或是杀掉你。
便是辛长平和宋氏也没想过买人回家干活,他们去了京城也还是照样请了几个帮佣在家里帮忙。
买奴仆做蚕户?绝不可能。
辛月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但她还没有跟别人说,她想等到十月进京,见到了爹爹、哥哥,她再和爹爹、哥哥们商量一下,看看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可行性,若是爹爹和哥哥认同,她再告诉股东们,征求股东们的意见。
现在她便没有和胡娘子多透露什么,只是坚定的摇头,看向胡娘子说:“岚姨,辛氏绝不会做第二个蒋家。”
自知道十月要去京城参加丝织大会后,宋惜娘便日日关在屋里琢磨新染料的配色,而胡娘子在辛氏丝坊里弄了一个比赛,选出了织布最快最好的二十人,单独研究新的布匹织法。
这二十人里有胡娘子从江州请来的三人,还有辛氏族人里手巧的女子,第二批新招的女工还在培训期,无人入选,第一批新招的女工里施一娘入选了。
古代没有知识产权,辛氏的丝罗火遍九州,江州的丝坊自然有人想要仿制,想方设法买去了辛氏的丝罗,甚至潍县都出现了些江州口音的人,他们来潍县不是为了买布料,倒是四处打听有没有在辛氏商行做工的人家。
郭大郎的娘亲果然被人找上了门,许给她大笔银钱,要她让郭大郎把辛氏沙罗的染料偷一些出来。
郭大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娘亲,立刻寻了辛祝报告此事。
据郭大郎说:“管事,那找上我娘的人出手特别大方,我娘说他们已经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还说拿出一种染料便再给一百两银子。”
若是都拿去,便是好几百两银子,便是郭大郎在辛氏染坊工钱甚高,做上了小管事,一年能拿到十余两,可几百两银子也够他挣上一辈子的了。
还好郭大郎人品正直,又认辛氏商行的恩情,便是他娘亲以命相逼,他也不曾松口。
他未婚妻吴丽娘问他:“你不怕你娘真的死了吗?若是逼死母亲,你这辈子都要受人唾骂,还得去衙门坐牢。”
郭大郎却说:“我娘那个性子,我死了她都不可能死,而且若不是大管事给了我这么好的差事,我如何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做人不能恩将仇报,我若是出卖了辛氏商行,不用别人唾骂我,我自己就能骂死我自己。”
郭大郎这一季连工钱带做小管事的分红,还有他培训的时候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染布的收益染坊扣除了染料成本便全分给了他们,郭大郎便拿到了五两多银子。
这时候普通人家的聘礼也不过二三两银子,他拿到五两多银子便立刻去铁匠家求亲。
铁匠的女儿吴丽娘也对他有情,吴丽娘从小时候毁容之后,便只有自家爹爹和郭大郎瞧她的脸不害怕,他们看她只是她,而不是一个毁容的怪物。
吴铁匠见郭大郎有了出息,做上了体面的小管事,收入也这么高,竟然还愿意求娶自己女儿,便也不再提要他入赘的话,他只有这一个女儿,爱若珍宝又愧疚小时候没照看好她,只要她幸福就好,入赘不入赘的,他便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