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闻言大笑,怕蹭掉了上面的嫩芽,便把红薯递给连玉拿着,吩咐道:“在花园里给朕清出一块地来,朕要亲自种下这红薯,还有那玉米,看看是不是如明相所说,亩产数百斤、数千斤!”
周祺高兴完之后,便看向吴克海说:“吴将军,辛苦你了。”
自从周祺登基之后,便下密令给了吴克海,命他护送商船出海之后便脱离船队,独自带一些手下去寻觅明相手书中所说的海外高产粮种。
吴克海在海上飘泊了近两年,今年终于寻得了粮种,才随着这一波运粮的商船回了国。
因为临行前皇上曾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千万保密,所以他落地滨州后便通过近卫军密探传信给了皇上,然后装作是此次随船护卫的海军,把新运回的粮食送去边境守军处,再才回京城复命。
吴克海忙摇头说:“能寻回粮种,臣不觉辛苦。”
吴克海在海上飘泊无所得的两年,这粮种谁都不曾见过,只凭着百余年前明相留下的手书,他们便要远渡重洋四处找寻,遍寻无果时他也曾感到迷茫,这粮种真的存在吗?
还是只是明相做的一场美梦?
亩产数百斤的玉米,亩产数千斤的红薯,这种粮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根本不似人间能有。
可每回想到此,他有重新提起精神来,若是真的有呢?亩产数百、数千,这等粮种若是真的存在,带回国去,百姓们再也不怕饿死了。
吴克海虽是海军副统领,也算身居高位,他出自近卫军,而近卫军内大部分人都是各地贫苦孤儿,吴克海便是一个孤儿,在近卫军时吴克海是水营的兵,离开水营去海军任职时,他才恢复了本姓吴,自己为自己取名克海……
他幼时家乡旱灾,颗粒无收,家中亲人相继饿死,他因为被卖倒是每日有小半个干饼子吃,活了下来,被人牙子带到安州之后,他跑了出来,混在街上的乞丐堆里做了一年多乞丐,赶上一次安州的慈幼局把街上的年幼乞丐收纳抚养,他便成了慈幼局的孤儿。
慈幼局是皇家开办的,有那有学武天赋的孤儿,近卫军便会招纳入营,于是吴克海便入了近卫军。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饿过肚子,但幼年时挨饿的记忆一直深深的刻在他的
脑海里。
他记得母亲因为吃观音土鼓胀的肚子比怀着弟弟时还要大,他记得祖父祖母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不愿意出来吃家中的一粒米粮,他记得他爹把他卖给人牙子的时候留在他脖颈上滚烫的泪。
他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水娃,要活着。”
许多个漂泊在海上快要发疯的夜里,吴克海便是点着油灯瞧着皇上交给他的明相手书拓本,他在近卫军读书识字,拓本上的字他都认识。
红薯,耐旱,亩产数千斤。
吴克海夜夜盯着这句话,晚上做梦时常常梦见那年他还年幼,腹间平平的娘亲在灶间蒸出一大锅红薯来,祖父祖母一边吃着香甜的红薯,一边忧心的说:“今年这雨忒少,不会是要干旱吧?”
他爹爹头发还黑着,一边帮他和弟弟剥着烫手的红薯皮,一边说:“怕是旱了,没事咱家的地窖里存了上万斤红薯呢,够吃到明年去了。”
吴克海寻回了粮种,可为了保密,皇上现在不能给他任何封赏,可他不介意,一想到日后所有贫家都能吃上这香甜的红薯,赶上灾年也不会再有人活活饿死,吴克海便心满意足。
那红薯,真的很甜呐。
时间一晃,就到了夏日,辛氏商行的新布产出了九千余匹,三分之一是紫烟罗,三分之一是青烟罗,三分之一是红烟罗,至于那赤霞罗,因为织法难,又需要用金丝为线,成本太高,便只产了百余匹,价格是紫烟罗的十余倍。
褚家直接拉走了三分之二的货运往了他家在四州开的贺州丝坊铺,余下的三分之一大半又被简王买去,最后留给周边绸布商人的拢共才几百匹,候在辛氏商行外抢布料的绸布商人险些打起来。
最后不论是抢到了布料的,还是没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