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曲廊幽绕后的屋子更是一处又一处。
孟姝坐在院中石桌前,缓了半晌这才重新看向眼前人。
“柳鹤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扶光同样抬眸看来。
在石桌前正站着一人,淡蓝色织金锦褂衬得他本就白皙的面容更为清俊,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恣意潇洒。
他闪躲地眨了眨眼,干笑道:“我……我其实不是故意要瞒你们的,这一次我也是意外回来。”
柳鹤眠就是天下第一票号“留盛润”的东家独子。
孟姝看着他,却也没真的怪他,知道他突有急事离开并不是遇到了危险而是回家后,反而还松了口气。
只是观他模样,仿佛并不是很想回来。
扶光分明也瞧出了这一点。
他问:“柳鹤眠,你当初为何一人闯荡江湖”
从前柳鹤眠走哪都背着个布包,衣着朴素,甚至当初还会为宁宣帝赏赐不惜冒欺君之罪入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清贫如洗,并且据他先前所说,他已经离家二年了。
扶光大致算来,应是在他及冠那年起便独自闯荡。
为什么
柳鹤眠眼眸黯下,叹了口气坐到他们身边。
第182章
“其实我当年……是偷跑出家的。”
他垂下头。
很多人或许会以为身为富家公子,柳鹤眠会无忧无虑,想要什么有什么,的确,在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上他的确不愁,可他却有自己的理想。
“柳鹤眠,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这还用说,肯定是接手‘留盛润’呀,他是柳家独子,放着这么好的家业不继承的才是傻子吧?”
可事实上,柳鹤眠的确不想接手家业。
他抬头,看向院中悬挂的八卦镜。
他虽出生商贾世家,却不通商道,唯爱研究风水八卦、奇门遁甲,其中最最爱读的便是《易经》。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人人都在提醒他是柳家独子,身边人也一个个接过家族重担,行商天下。
柳父严厉,就在柳鹤眠以为自己要被父亲逼着接手票号事务时,他却意外的,一心要柳鹤眠考功名进朝堂,为此,当年他们还大吵一架。
“我说了我不喜欢那些满腹酸水的破书,我也不要考功名,我更不想做官!”
“做官才是正道!”柳正言一挥衣袖,怒喝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虽是票号世家,可商终究是商,永远比不过官!”
他指着外头:“有钱又如何,外人只会觉得我们粗鄙铜臭,在官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你是这样,你的下一辈还是这样,柳鹤眠,你究竟懂不懂这个道理”
柳鹤眠气极了,脚下狼藉一片,皆是他们方才争吵时所打翻的物件。
他执拗地抬起头:“我说了,我不要!”
他在意的不是钱财,也不是所谓的面皮地位,人生在世,他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被这世俗眼光将自己困死。
柳正言怒极反笑:“好,好……”
他叉着腰,在屋中来回踱步,冷笑道:“那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要学奇门遁甲,风……”
“胡闹!”
柳鹤眠话音未落,却被柳正言一巴掌扇来。
凌厉的掌风擦过面颊,火辣辣的疼却远比不上柳鹤眠的心酸。
他惊愕抬眸,不可置信道:“爹,你打我……”
柳正言对他从小严厉是不错,可他从未打过他。
柳正言明显也一愣,反应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眼眸微顿,刚要伸手去看柳鹤眠,却被他红着眼躲过。
“爹,他们都觉得我是疯子,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会懂我的。”
柳正言怔在原地,显然没想到柳鹤眠会这么说。
心软就在一刻间,就在妥协的念头刚冒出的那一瞬,柳正言又清醒地将其压下。
他沉着脸别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