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恍然发觉,他难不成是一直在守着她?
感觉到女子拉着自己衣袖的动作,扶光的眸色在不经意间柔软下来,他回眸看向她:“你刚醒,身体还虚弱着,我去唤穆老过来给你看看,你乖乖等我。”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什么三岁孩童。
孟姝听话地松开了他,捏着被子重新躺下,侧着脸看着他离开。
第143章
雕花栏石,素雅幽静,宽敞的屋子内起居用度皆是不俗,就连支起窗楣的叉竿都是紫檀木所作,更毋说她身下的这床蚕丝锦被,以及那玉雕摆件。
她有些无聊的翻身,目光却穿过床后飘起的床幔,落在不远处的拱窗上。
不知为何,这间屋子她分明是第一次来,却莫名觉得熟悉。
她想起方才屋中摆设上所隐约溢出的灵力,心中却有些打鼓。
这里莫不是鬼界
若真是鬼界,那这屋子,岂不是扶光的寝屋
她被自己这想法惊了一惊,倏然脸上一烫,没好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孟姝,你在想些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同用一间屋子
彼时屋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推开屋门快步绕过屏风朝这边走来。
孟姝的思绪被打断,还未看清来人,便听见穆如癸的声音:“阿姝!”
她蓦然抬头,对上穆如癸喜极而泣的眼神。
她昏迷数日,穆如癸看上去也苍老了许多。
这么多年来,身形矮小的小老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长出白发,分明年近古稀的他,却因为面色红润常带笑意而看上去轻快不少,再加之他身手矫健,让人常常会忘了他原本也是一位老者。
可眼下,因忧心孟姝,他已经多日未能安寝。
后来听柳鹤眠说起她才知道,在孟姝昏迷的这几日里,除了每日给她把脉疗伤,穆如癸一回到屋里便将自己锁住,仍谁叫也不听,连酒也不喝了,只一味面对墙头坐着沉思。
“阿爷,”她朝他笑了笑:“我没事了。”
穆如癸却没有说话。
他一边表情凝重地为她把脉,一边细细观察起她的神色来,确保她脉象彻底平稳后,穆如癸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孟姝很少见他这么严肃过,一时间竟有些不敢跟他说话。
穆如癸察觉到她的眼神,掩去眼底的复杂神色,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啊,忘了是怎么答应我的,真是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说着,他还气冲冲地吹了吹胡子。
见状,孟姝却松了口气。
这才是她所熟悉的阿爷。
孟姝又拿出一贯哄穆如癸的手段,晃了晃他的手:“好了阿爷,我再也不敢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穆如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好似想起什么:“那你跟我说说,你和扶光究竟在无望崖里遇见了什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险些将性命都赔了进去!”
说到这,孟姝的眸色一黯。
“无望崖之后,并不是我们所以为的沙漠沟壑,而是雪域……”
扶光去别院叫穆如癸的时候,正好让住在隔壁屋子的柳鹤眠听见,他便急忙忙地收拾了一下,与穆如癸前后脚进了棠园。
刚走近房屋门前,便见站在檐下的扶光。
“扶光,我听说孟妹妹醒了?”他抱着一团东西,面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
见扶光点头,柳鹤眠仰天长舒了一口气,若非他实在腾不出手来,他真想双手合十好好给老天拜拜。
“那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他刚要拾步走上台阶,却想起什么看向扶光。
原本守在院中的婢女都被他屏退,身着月色锦袍的青年男子不知在这站了多久,微凉的风穿过树上枝丫朝他吹拂,荡起的枯叶滚落在他脚边。
也多亏了这凉风,才让他波动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
扶光抬眸看向他:“穆老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