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向来懂得分辨善意,见状,那男孩拉住孟姝的手问:“姐姐,你是外来的商人吗?”
他的官话不太流利,带着生硬的口音,可孟姝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笑着点了点头,见那小男孩一直盯着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玩伴,不由得心生一计:“你们是经常在这玩吗?”
他点了点头,抬起圆嘟嘟的小脸看着她:“对呀,我们阿妈在这摆摊,我们经常在这玩!”
“那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年轻哥哥,”孟姝站起来比划:“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清瘦清瘦的,还挎着一个蓝布包。”
那小男孩闻言,眼睛一亮,激动得手中风车不断摇晃:“我知道他,那个柳神仙!”
柳神仙
孟姝和扶光相视一眼,强忍住了笑意。
没想到柳鹤眠还挺招人喜欢,现在不只是“柳大师”,还改名叫“柳神仙”了。
孟姝揉了揉小娃娃的脑袋:“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吗?姐姐找他有事。”
那小男孩一听,连忙点了点头,招呼上身后的伙伴,颇为老成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姐姐,这附近还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他向孟姝招手:“他不住在城里,跟着我们来吧,我们带你去找他!”
闻言,孟姝点头称好,一边给扶光递去了眼色,两人连忙跟上。
大漠的风向来是带着炽热的,其中还夹杂着细弱的尘土,飘飘扬地穿过孩童手中的风车。
他们在前面奔跑,孟姝和扶光一路跟着他们,从老市后的一处矮墙绕出,她这才发现,原来想要出城还有别的路可走,不一定要通过城门。
从玉人城后拐出,没了黄土城墙的遮挡,白日下的沙丘沟壑便一览无余地落入眼中。
起伏的沙堆顺着天边白云蜿蜒,直直汇入天河。
胡杨在风沙里放肆展臂,巨石身上落满了风沙侵蚀的印记,深深浅浅的,标记着它们在这大漠中度过的一年又一年。
跟着一群小孩四拐八绕,又翻过了一个土坡,眼前的地势才稍见平缓。
“就在那里了!”
顺着孩童稚嫩的声音看去,眼前戈壁巨石横陈,干草凌乱间,有一个状似洞穴的壁口微微敞开,门前石头上搭着一块防风的草布,有一男子正蹲在那里摆弄着什么。
几乎同时,听到有人的喊叫,那年轻人抬起头来,目光与他们对上。
“孟妹妹,扶光!”
柳鹤眠顿时愣住了,见他们慢慢走近,那股子“近乡情怯”的感觉顿时涌上来,心间霎时一酸。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看傻了”孟姝见他情绪不对,故意笑着逗他。
谁料下一秒,柳鹤眠嘴边一瘪,眼眶竟涌上了泪水。
这……
孟姝不解地看向扶光,青年亦蹙眉看来。
“有人欺负你了”他问道。
柳鹤眠一边可怜巴巴地擦着擦眼泪,既摇头又点头。
孟姝从袖中掏出了几颗方才在街市上顺手买的饴糖,一一分给脚边的小孩,“这是给你们的谢礼,快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见他们拿了糖,一蹦一跳地开心走后,孟姝这才重新走回石洞前。
她听见扶光问:“是因为宝凤楼”
“宝凤楼怎么了”
她刚一上前,便听见柳鹤眠委屈地朝扶光诉苦:“他们不守信诺,拿了我的钱后就将我赶了出来,还不允许我在玉人城内住店。”
一说到这个,孟姝正疑惑:“你是为了宝物才去宝凤楼的”
说起来,柳鹤眠不像是痴迷宝贝的人。
果不其然,他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地垂下眼,见扶光目光扫来,他这才吞吞吐吐道:“我是为了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原来那日珍宝会上竞卖的一个银锁,竟是柳鹤眠丢失多年的。
他在老市摆摊问卦,那里人多,消息也不少,一来二往的,他就知道了那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