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他每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我不想白吃白住,他就让我帮他温酒——”
他话音未落,眼前的女子却好似反应过来什么,猛地抬眸抓住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柳鹤眠吓了一跳,孟姝向来笑意盈盈,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失态。
倒是扶光最先明白。
他深深看了一眼她,准备抬手拉开孟姝,示意她先冷静时,在手碰到女子皓腕的那一瞬,隔着衣物,他感受到了底下传来的丝丝颤抖。
“孟姝……”他皱眉道。
她却好似浑然未觉,眼底似有情绪翻涌。
强压住心头震动,她再次抬头,声音中带着艰涩:“那人是不是有些矮小佝偻,随身带着一个古铜色小酒壶”
柳鹤眠怔然点头。
脑中似乎有根弦崩断,有股郁气从胸口涌出,孟姝仿佛濒死的鱼,在这一刻才得以拼命喘息着。
看着她的模样,柳鹤眠一头雾水却又担忧不已,正要开口时,无意中看见了扶光看向孟姝的眼神。
向来冰冷的眼眸中无端涌现出许多复杂情绪,明明暗暗,让人看不真切。
柳鹤眠突然恍悟。
孟姝一直在找她的亲人,那救了他的老伯,不会就是孟姝的阿爷吧?
他急忙道:“孟妹妹,你莫急,你阿爷他很厉害的,你在这等等,天一黑他就回来了。”
那夜黑衣人血剑横在眼前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尚且不清,但玉骨村民的尸骨告诉她,她放心不下。
更何况如今城内,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宝凤楼。
穆如癸终究是来了,他不仅来得比她想象的早,似乎还要参与的更多。
孟姝攥紧了拳,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传来一丝疼痛她才恍然清醒。
她抬头,见柳鹤眠担忧地看着她,扶光虽是一言不发,却也眉头紧皱。
她忽地冷静下来,勉强地扯出笑意:“我没事的。”
扶光没说话,看向她时,眸色晦暗不明。
他先前一直觉得,现在的孟姝与之前不同了,但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明显。
她虽时常笑着,看上去和以前一样,但眼神骗不了人,光是和自己遇见的这几天,她就时常出神,心事重重。
她一直在掩饰什么,哪怕强颜欢笑也不想让别人看出。
人一旦带上了面具,便如同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
就像现在的孟姝。
扶光没说话,半垂下的眼眸却暗潮汹涌。
自京城分别后的这段日子里,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思绪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三人纷纷转头朝后看去,便见远远跑来一男子,扶光抬头看去,是不铮。
看见扶光和孟姝都在这,他松了一口气,没太注意后头的生面孔,但他猜到,这多半就是他们要找的柳鹤眠。
他气喘吁吁地朝扶光拱手:“主上,宝凤楼出事了。”
孟姝倏然抬眸。
遭了,多半是阿爷。
……
风烟伴着日晒,刺眼的阳光烤炙大地,黄沙随风翻涌,卷起层层沙砾。
待孟姝和扶光赶回玉人城时,宝凤楼前已围驻了一大批人。
不过刚一走近,热浪便翻卷着一股刺鼻的腐焦味扑面而来。
大漠的孤风穿过城墙扬起,驼铃轻响下,灰烬缠着黄沙飘起,落在女子的素裙边。
她挤进人群,待看清眼前这一幕时,瞳孔不可置信地睁大。
那屹立于沙漠之城的锦绣高楼如今已成为废墟。
被烧焦的凤凰牌匾重重落下,碾碎了一地灰烬,震起烟云,彼时正颓丧地匍匐在地,四分五裂间,竟连曾经金丝勾勒的“宝凤楼”三字都看不真切。
还未烧完的梁柱孤零零地支在一旁,木材的碎裂声混着瓦片坠地的脆响传入耳畔。
见到这一幕,过路之人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