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鹤眠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先前在昭华宫时,便与宫人们打成一片,还有小太监常常借着“赏月”之机,邀他同去吃酒,因此打探消息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柳鹤眠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想起了那小太监与他说的。
冬袅是被买进宫的,算是宫里的老人,早些年一直在掖庭做着些扫洒粗活,后来宁宣帝登基,充盈后宫,她便被派到明芷宫当差,因生得丑陋,脖上有道乌纹,不能去前殿当差,便只能做些浆洗活计,算不上什么跟前人物。
可没想到,后来燕无瑶失去圣宠,被打去冷宫,而明芷宫的宫人也在一夜之间被发配,死的死、散的散,独独冬袅命大,因着面容丑陋,大家避之不及,不甚有人愿意注意她,便被留了下来,领了宫里夜中的扫洒差事。
“那她现下人在何处?”孟姝蹙眉。
柳鹤眠有些想了想,有些为难地开口:“那太监说,她早年间便拿了身契出宫了,至于去向……也没人会关心一个普通的宫女。”
谈及冬袅,还是因为她那丑陋的乌纹才引得宫人留下印象。
扶光想了想,看向柳鹤眠:“那可打听到,她原是哪里人士,又或者提过什么亲人?”
说起这个,柳鹤眠眸光一亮,仿佛想起什么,有些激动。
“对了,他们还说冬袅常常提起窦家坡的甜糕,想来应是那的人!”
窦家坡……
孟姝把玩着手中的银绣,垂眸想了想,随即看向扶光:“看来,我们明日得去窦家坡看看了。”
无论冬袅是否在那,孟姝猜想,她或许是当年燕无瑶一案的知情者,这样一条重要的线索,他们需得把握。
“扶光,孟妹妹,你们能不能也把我带上呀?”
孟姝一扭头,却发现柳鹤眠在看她,眼里亮晶晶的,满是雀跃。
她微怔,想了想,斟酌着开口:“你就不好奇我们在查些什么?”
柳鹤眠日日与他们待在一处,孟姝与扶光虽没刻意避着他,却也没告诉他太多,但柳鹤眠却从不曾过问。
扶光也抬眸看过来。
柳鹤眠一愣,下意识道:“不管在查什么,你们都是朋友呀。”
他不是没有好奇过,孟姝和扶光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有时还谈论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这两人气度不凡,尤其是扶光,他淡漠疏离得不似凡人,让人感觉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看似冷心冷情,对任何事都平和随意,实则好像与他人之间隔着一道摸不清的屏障,仿佛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柳鹤眠并不会多问。
因为在他看来,他们在做什么并不重要。
他们善良,大义,最重要的是对自己很好。
别看扶光一副嘴毒心冷的模样,却面冷心热,会在剑拔弩张的时刻站在他身前,默默护他周全。
而孟姝便更不用说了。
自那夜上巳游船后,他便真真切切地认识到这位“奇女子”的不同之处。
柳鹤眠一向看人很准,他平时虽看起来吊儿郎当,对谁都可以“一见如故”的模样,但他的朋友并不多,一路走来也只凭心意做事,而孟姝和扶光,便是他这一路以来最想交的朋友!
更何况……
不知想到了什么,年轻人垂下的眸子一暗。
除了孟姝和扶光,他并未碰见像他们这么好的人,愿意相信他,包容他。
许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一瞬的变化,孟姝下意识觉得,或许眼前看似没心没肺的年轻人,也有自己的烦恼。
细雨倾洒的京城下,乌色漫过云边,薄云遮掩城门,雨滴捶打在窗楣上的沙沙声落入屋内,孟姝有些犹豫地看向扶光。
年轻人那炽热又真诚的眼神,看得她有些为难。
并非是她想刻意瞒着柳鹤眠。
他说的对,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该有隐瞒,但恶鬼之事事关重大,贸然多言怕是会给他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