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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里面显露出来的却是刚刚阻止自己的哥哥。

江清欢这才想起,刚刚看到时,哥哥的这团被子里是存在呼吸起伏的。

祂维持着人偶的姿态,安安静静地躺在了狭窄的床铺上。

这条黯淡的被子于祂而言实在是太单薄了,根本无法将卫晏池的躯体全部遮掩住。

眼睛里传来了熟悉的酸涩感觉,江清欢揉了揉后,再一次往卫晏池的方向看去。

床上哪里还是什么人形的哥哥,只有化为本真的祂努力蜷缩进了被单里,顺带着也吞噬掉了江清欢的被子。

人偶停止了抽搐,江清欢看到栖息在床中央的哥哥,似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还在不断地往外蔓延漆黑的液体。

她看不到哥哥的五官,只能从脑海里听到祂在不断嘶吼着,振聋发聩的诡谲声音不断,一声又一声,震着弥漫在墙边上的裂缝,开始逐渐脱落。

墙壁在颤抖,在向祂们不断靠近。

灰扑扑的墙皮飘落了下来,人的肌肤也在层层剥落,最终露出了内里洁白的骨骼,嫩黄的脂肪粒。

江清欢扑到了哥哥的身边,随着墙皮的脱落,她才看清覆盖在墙面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那是符咒,密密麻麻有浅有深的符咒贴满了整个房间。房间门又被关闭的严严实实,墙面上没有一丝空余的地方,被各色的符咒完全挤满。

她嗅到了浓郁腥臭的血腥味,抬头望去,天花板的灯也消失了。只要是有角落存在的地方,开始蔓延起了一条又一条纤细的红绳。

红绳是用来辟邪的,悬挂在中央的铃铛,还未等江清欢有所动作,就已经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叮铃铃”

“叮铃铃”

红绳编织在了一起,上下翻飞着,翻腾出了江清欢熟悉的图案。

是翻花绳中的“面条”、“窗户”还有各种各样,她所描绘不出的形态。

随着铃铛的摇动,江清欢听到哥哥痛苦的嘶吼。

她发现哥哥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伸手试图想要触碰到祂的躯体,江清欢却看到那团组织蠕动得非常迅速。

月光从窗棂里破了开来,江清欢能看到哥哥半透明的身体内暴露出了纠缠着祂的东西。

身体里没有脏器,也没有血脉,有的只是一道道还在不断扭曲盘踞的各色符咒,像是紧贴在墙壁上的那样,像是吸附在海洋生物上的藤壶,死死黏在了哥哥的身上。

“哥…”江清欢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每一声嘶吼,那些埋在体内的符咒便会欢快地鼓胀起来,充盈的姿态像极了吸饱了人血的蚂蟥。

江清欢猛然想起了幼时哥哥教给她的方法,温热柔软的雏鸟在她的掌心啁啾,江清欢伸手将五指戳入了哥哥的身体内。

柔软的冰冷的组织很快将她的手臂完全包裹,没有血肉的触感,阴森森的寒气顺着肌肤传遍至全身。

哥哥的呐喊小了不少,江清欢的手坠入了祂的身体里。隔着透明的薄膜,她能望见那些符咒摆出了捕捉到猎物的姿态,开始纷纷扬扬吸附在了她的手臂。

江清欢懒得理睬这些,她的手指张开,已经攥住了其中一张靠着最近的符咒。

按压,提拔,抽出,撕碎,抽出的符咒尸体在她的指尖疯狂扭动,咿咿呀呀的不知在尖叫些什么。

由朱砂与鲜血绘制而成的纹路,流淌下了猩红的血珠,江清欢毫无顾忌,一边伸手安抚着哥哥,一边将那符咒狠狠地甩在了人偶的脸上。

符咒噗嗤嗤的燃起了黑烟,哥哥的身体涌动着,喷出了更多粘稠如沥青的漆黑液体。

江清欢找不准祂的嘴巴位于何处,只能看到那团液体表面,鼓起了无数哔啵作响的绵密气泡,一声接着一声。

她看到从这堆气泡里,诞生下了一枚又一枚,已经萌芽冒出头的眼球。新生的眼球们吱吱叽叽叫嚣着,鼓起身体横冲到了墙壁上,又啪叽一声变为了小小的一滩液体。

它们在试